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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脩瞬间就把所有的情绪都抛在了脑后,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
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奔跑着迎上前去:“续之!
续之!”
雷远也看见了兄长奔来。
他清晰地看见雷脩满脸胡须,眼窝深陷,颧骨高耸,脸瘦得脱了形;他看见雷脩的铠甲到处破碎,已经辨不清原来的样子;他看见随在雷脩身后的将士们,他们用武器支撑着几乎油尽灯枯的躯体,几乎个个都已经是血人!
兄弟俩分开才几天时间!
这几天里,兄长究竟承担了什么?他到底经历了何等惨烈的战斗啊!
雷远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热流在胸中涌动,这热流让他的视线突然模糊,双手也颤抖起来。
他对自己说:这是我的兄长!
这是待我最亲的家人!
他猛地扑上前去,将兄长紧紧地抱住了。
“哈哈哈哈……续之,松手松手,太不像样了!
哈哈哈!”
雷脩大声笑着,粗鲁地将雷远推开:“小子,你刚才不是很威风吗,现在何以如此?”
雷远微笑道:“得见兄长无恙,一时难以自已。”
“无恙个屁!”
雷脩骂了句:“要不是你及时赶到,所有人都要大恙特恙、於乎哀哉啦!”
“不会的,不会的。”
雷远连连摇头,眼角隐约有些湿润。
此前雷远虽然担心战局,却深信以兄长的骁勇善战,纵使不敌也可全身而退,不至于有性命之忧。
他也不曾想到,竟有张辽这样的曹营大将亲自追击到深山之中!
强烈的余悸袭击了他,让他喘不过气,让他愈加清楚地认识到这场战争的残酷。
说话间,又有不少人沿着陡坡下来。
另一面的崖上,也有火把闪动,人影快步疾行。
雷绪看了看他们,忽然皱眉:“续之,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来?似乎……不是很多?”
“确实不多,此刻两边山上合计两百余人。
另外,还有旗帜若干、火把一百具、临时搭成人形的柴禾捆两百个。”
雷远坦然道。
雷脩猛然止步,额头突然冒出冷汗:“你是说……”
“呃……是这样的,兄长,这几日里,有不少曹军骑兵绕行山间小路,追击我方本部,造成的损失不小。
本部各队都要留下足够的兵马阻止防御,我带来的支援甚是有限。
因此,适才在山崖上,只能做了些假人虚张声势,好在……”
侍立在旁的贺松觉得有点头晕。
他勉强干笑了一声:“原来还有很多假人吗?”
所有人的性命,竟然因为雷远近乎儿戏的伎俩而保存下来,这让他不知该说什么好。
“假人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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