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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程平波澜不兴的脸,常瑄之的心往下沉,果真如谢尚书所言,今天恐怕要无功而返了。
程平听他说完,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而问:“常公在汴州时,也是这般为刘都督鞠躬尽瘁的吗?”
常瑄之正色道:“昔日刘公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而今齐公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
①
这是自比漆身为厉、吞炭为哑的刺客豫让了……程平脸上的笑几乎淡得看不出来,“某与常公是一般无二的。
某田舍汉出身,圣人不以某鄙薄,屡次拔擢,爱重有加,君恩如此深重,虽万死难报。”
程平平静地看着常瑄之,“于朝廷不利的事,某是不会做的。”
常瑄之抬头,对上程平清平庄重的目光,终究低下头,“既然如此,瑄之告辞。”
按照惯例,这种说客是不能抓的,且又是故人,关键是,来的肯定不是他一个,抓他一个意义不大,敢进宰相府,便是做好了“舍生取义”
准备的。
程平对他点点头,“常公,保重。”
常瑄之退出去。
程平对侍卫孟襄点下头,孟襄马上带人跟了出去。
然而时候不很大,孟襄等便回来了:“属下愚笨,于崇仁坊附近跟丢了。”
然后跟程平详细汇报了跟踪过程。
有几拨人打掩护,一看便是提前安排好的路线。
“无妨。”
程平道。
作为一方封疆大吏信重的谋士,能顺利脱身倒也在意料之中,程平让人跟去,也不过是尽人事。
这样一队人来到长安,除了游说自己,还想干什么?
其实长安城内,各国各地的探子细作多了去了,程平倒不怕常瑄之等做出什么治安事件——小打小闹的,对朝廷造不成什么危害,更近水救不了淄青的远渴,常瑄之不是那做无用功的人;大打大闹,他也得有那实力啊。
所以,估摸着,常瑄之还是要奔走权贵之门,走上层路线的。
程平想了想,给刑部侍郎写了个条子,让侍卫送过去。
常瑄之来到新昌坊一家寺庙,推开禅房门,小窗下,长身玉立的一个背影。
“仁方回来了?”
常瑄之行礼:“谢公。”
谢亭负着手转过身来,微微一笑,“如何?”
“事情不谐。
果真如谢公所言,程悦安强硬得很,不留丝毫余地。”
谢亭笑着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那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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