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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鹤楼,这时已过了申时,天边的落日晚霞,将灿烂的金红,如水般泼洒下来,为这座千古名楼,镀上了一层金装,那柔和的金色,洒落在厅堂之间,也如云霞,披在一个个身影上。
梦渊走进这间雅轩,就看到了那个人的背影,一个人默默地坐着,手中端着一个小小的酒杯,慢慢地喝着,不知喝的是酒,是泪。
她的身形清冷,她的眼波迷离,说不出的,是那孤单与寂寥。
连得那金色的柔和,都不能驱散她心中的哀伤。
“碧云天,黄叶地。
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
山映斜阳天接水。
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
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
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慢慢地走到她的身边,低低地吟出范仲淹的《苏幕遮》,未吟完上阙,她也出声和道。
待得吟完整阙,她的那张清水瓜子脸上,已全是泪痕。
这阕词,原是范文正公思乡之作,但此时寄托心情,来表达眼前人那股子忧愁与哀伤,也有同工之雅。
“小弟,是你么。”
她抬起头,望着身旁青年那张犹带着些许稚气的脸,和那双温和的眼睛,此时的梦渊,深黑色缎子衣衫,外面披着一袭灰色丝绒披风,不再是初次时,那副山野村夫的打扮,观这一身行头,说是公子王孙,富贵中人,也不为过。
“姐姐,是我。”
在潘幼迪一旁坐下,梦渊未有多话,只用一双眼睛,关怀地看着这位憔悴而美丽的女子。
初次相见,虽仅有短短数日,梦渊本身对这位原著中女侠的偏爱,逐渐转化为一种衷心的祝福。
至于那位可怜的海大虾,当然不知道这位已经与潘幼迪有了一些姐弟,或兄妹之情的神秘家伙,心中对他的怨念,如果真的知道,恐怕是要心惊胆战吧。
(潘幼迪此时已年近三旬,梦渊的生理年龄不到二十,但实际活的年龄认真算的话要快五十了。
)
接过梦渊递来的手巾,拭去面上的泪痕,潘幼迪有些勉强地挤出一个笑容。
“小弟,你这是?”
看见梦渊全然不同的打扮,她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敢瞒姐姐,这座黄鹤楼,是小弟名下产业,姐姐在这里,尽管随意好了。”
抬手召来侍者,吩咐添上酒菜碗筷。
又替潘幼迪和自己斟满了酒杯。
“我就说了,一掷万金的不乐岛少岛主,怎么会弄得和农夫差不多。”
打趣了一句,潘幼迪笑着举起了杯子。
“打扮什么的,小弟向来不注重这些,不过在自己的地盘,穿一身破旧,陪在姐姐这样的美人身旁,未免不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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