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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没费什么周章就想通了其中关节。
可蒋熙元怎么也这么快就想通了?夏初心里不免有点发毛。
他一个人的头脑就能刮起这么大的风暴来?这风暴不会也刮到过自己身上吧?不知道刮出真相没有。
汤宝昕的嘴巴开了又合,仿佛是很多的话一齐涌上来,结果因为太多给堵住了。
夏初先回过神来,不太自然地漱了漱嗓子,伸手把汤宝昕拽回到了凳子上,对他道:“既然你没否认,看来是真的了?说说吧,怎么回事。”
事情已经露了馅儿,汤宝昕看上去倒也踏实了,这才又把刚才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
月筱红本家姓阮,没有名字,在家时排行第四,汤宝昕小时候一直喊她阮四娘。
遭灾的事是没错,遭了贼寇失了亲人也没错,但汤宝昕带着她投奔德方班的时候班主却不肯收女孩。
戏班子里都是男人,登台唱戏的也都是男人,不需要丫鬟伺候。
阮四娘那时候病着,班主就劝汤宝昕把阮四娘送到青楼去,能得点儿傍身的银子不说,还能给阮四娘看了病,往后贵贱不说好歹饿不死。
汤宝昕不肯,头磕在地上脑门都见了血。
他的命是阮四娘的爹救下来的,他不能为了自己活命一转身就把人家闺女送进勾栏院去,他就是死也得跟阮四娘死在一起。
那时候班主的媳妇还活着,挺可怜俩孩子,便让班主把俩人留下了。
阮四娘命大,没被一场病夺了小命,但落下了哮症的病根。
那时候德方班没现在富裕,班子里也不养闲人,阮四娘病好了之后班主媳妇就把她扮成个小子模样,给自己家和戏班里帮忙做点杂工。
四娘平时在班主媳妇那住着,每天出入戏班与一帮小子也渐渐混熟了,耳濡目染的自然也听了不少戏。
有一天在班主家里干活时,自己随口唱了几句,正巧就被班主给听见了。
班主痴戏,叫了阮四娘过来再给他多唱一些,阮四娘就唱了。
班主听完大呼可惜,觉得生个女儿身真真瞎了这把嗓子,想了几日后他问阮四娘愿不愿意学戏,阮四娘当然愿意。
班主认定了阮四娘能红,憋了几天给她起了一个艺名:月筱红。
于是这事儿便这么顺水推舟地下来了。
“你跟月筱红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初听完之后问道。
汤宝昕眼睛一红,低了头,闷声道:“我想娶她。
当初卖身进德方班时一文钱没要,这些年也替他们赚了不少银子。
小九再过年就十八了,我俩攒了些银子,想回头赎了身就寻个地方过日子去,不唱戏了。”
蒋熙元幽幽地叹了口气:“你也不容易啊。”
汤宝昕当即就掉了眼泪,捂着眼睛,颤抖着声音道:“没想到,她……”
这时,就听门被叩响了几声,章仁青在门外问道:“大人,再过一个时辰就要起灵了。”
那意思是问棺还开不开,不开的话就准备封棺了。
夏初扬声让他等一下,站起身来准备往外走,汤宝昕抹了把脸从凳子上直接就跪到了地上:“官爷,现在事儿您都知道了,小九要真是被人害死的,您可一定要为她做主啊!
我求求您了!”
“你放心。”
夏初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让他起来。
汤宝昕没动,犹豫了一下又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万望官爷应了我。”
“你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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