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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步云听了蒋熙元这番话,忙唤了仵作进来,又对赵捕头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警醒着点儿。
赵捕头心领神会,便嘱咐了仵作几句。
九湘告诉冯步云,说死的人叫龚元和,是尚书令吴宗淮的内侄,莳花馆的常客。
冯步云一听,心里先凉了半截儿。
这死者要是个寻常商贾富户也就罢了,偏偏是个官家的子弟,官家子弟还不算,竟是吴宗淮的内侄。
处理不好恐怕麻烦得很。
赵捕头问询了一圈之后,便走到冯步云跟前,面目端肃地道:“大人,我刚才问过了,行凶者是这莳花馆后院的杂役,叫李二平……”
话刚说到这里,就听有人高声道:“尸体未验清,案情不明朗,你凭什么说她就是行凶者!”
众人一惊,都顺着声音看过去,见说话的是一个杂役打扮的小后生,便又都不屑地转回了头。
唯有蒋熙元暗笑,心道:合着他倒不是单单对我,连衙门官差竟也丝毫不惧。
蒋熙元心里平衡了一些。
赵捕头有点恼,不客气地斥道:“滚一边去!
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这哪有你插话的份儿!”
蒋熙元虽不喜夏初,但更不喜京城官差这副恶吏的样子,便瞥了冯步云一眼,冷声一笑。
冯步云立刻就摸到了风向,一边对赵捕头呵斥,一边使着眼色道:“耍什么威风?说你的就是了。”
赵捕头明白了冯步云的意思,少不得收敛些,不再理会夏初,继续说道:“那李二平已经认了,这刀是她常日里带着防身用的。
今日龚元和酒后意欲轻薄,争执之下,李二平便拔了刀,大概是失手将龚元和捅死了。”
“仵作的伤还没验出来,怎的就能定了是李二平失手捅死的?”
夏初又道。
要是搁平时,赵捕头刀都要拔出来了,只不过今天碍于蒋熙元在,少不得忍了性子,冷声说:“尸首在那趴着,行凶者在那坐着,这刀沾了血在地上扔着,两人之前也确实起了争执,行凶的也认了这刀,你说能定不能定?”
夏初往前一步:“既如此,烦请这位官爷告诉我,您手上这刀长多少宽多少?那死者身上的伤又长多少,深多少?共有几处伤?都伤在哪里?致命伤是何处?是否都是刀伤?”
行啊!
挺专业啊!
蒋熙元暗暗点头,少不得又看了夏初几眼。
那赵捕头被夏初问住了,瞪着眼睛憋了半天憋出一句:“告诉你?老子凭什么告诉你!
你他妈……”
冯步云重重地咳了一声,觉得自己今天在蒋熙元面前大失水准,急忙说道:“让仵作赶紧验伤!
快着点儿!”
“小兄弟,你……”
蒋熙元刚想要搭夏初的肩膀,就被夏初一眼给瞪了回去,只得将手收回来,无奈道:“在下不好男风,别紧张。”
夏初有点不自在地扭了下肩膀,学着蒋熙元的口吻道:“在下不紧张,只是不喜别人触碰罢了。”
蒋熙元笑了笑,保持着与夏初半尺的距离,问道:“你如何懂得这些?”
“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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