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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指姚致远,“案子是府衙查的,臣断无栽赃之意。
那……那吴宗淮的确找了臣前去,臣并不知其有何所图,臣冤枉!”
“顾迟章!”
姚致远一听也急了,大喝了一声后又忙对苏缜拱手道,“皇上!
当日顾大人来府衙报案,于臣书房之中一口咬定此案必与那奏折有关,是以臣才去中书省查了收文的记录。
钟弗明……”
他愣了愣,上前指着顾迟章斥道,“钟弗明也是你们一伙的!
洪竟就是他搜出来的!”
苏缜垂眸看着顾迟章和姚致远,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缓缓地道:“三位官员被杀一案已是漏洞百出,洪竟那边也颇多蹊跷,皆经不起推敲。
顾迟章,案情揭到现在,你可以依旧咬定说你不知情。
但你若此时招了,朕便只咎你一人之罪,若是等这案子审完了,谋逆是何结果,你是清楚的。”
銮殿中所有官员的目光皆齐刷刷地投向了顾迟章。
顾迟章喘息急促,脸色变幻不定,未等开口,一口气哽在胸口,两眼一翻竟昏了过去。
夏初上前瞧了一眼,照着顾迟章的脸上就是两巴掌,然后狠狠地掐了掐他的人中。
等顾迟章悠悠转醒,夏初低声嘲讽道:“都说不见棺材不落泪,顾大人准备见多少口棺材才松口?”
顾迟章两颊发麻,嘴角挂着血迹,两眼僵直着没了神儿,跪在地上一个劲儿地哆嗦,好半天才道:“皇上……臣有罪,但臣绝无谋逆之心啊!
臣没有谋逆啊!”
他一个头重重地磕在地上,把捏造中书省收文记录,陷害蒋熙元一事原原本本地交代了,与夏初所说的经过相差无几。
“臣之前帮刘尚书他们扣了不少的奏折,后来几位大人拿问入狱,臣很害怕会牵连到自己。
吴宗淮找到臣,说他们的案子都是蒋大人主办的,只要扳倒了蒋熙元,那些案子便都能翻过来。
臣不光安然无事,还会是他们的恩人。”
他哭腔哭调地说:“臣在中书舍人这个位置上近十年了,就……就想借这个机会博一博,博个前程。
臣原以为只是捏造个莫须有的奏折,再施个苦肉计就行了,臣没想到会有三位大人被杀。
臣后来也是上了贼船身不由己啊,臣是被吴宗淮胁迫的啊!
臣只是想扳倒蒋家而已,怎么会谋逆呢……”
“带下去吧。”
苏缜挥了挥手。
顾迟章被两个御前侍卫拽了起来,腿软得立不起身子,费力地扭着头,呜呜地哭道:“臣断无谋逆之心啊,皇上明鉴啊……”
待顾迟章被带下去之后,殿中便有人出列,义正词严地说顾迟章这等冤害功臣、祸乱朝堂之人,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也有人说那吴宗淮如今一介布衣,竟能指使朝中臣子,如此包藏祸心之人,更该诛其九族,免得将来再生祸患。
苏缜看了看这帮人,似是冷眼旁观一般,未置可否。
片刻后,对安良道:“把吴宗淮带上来。”
比起上次夏初在牢里见面时,吴宗淮消瘦了许多。
虽然仍是强撑住一口气挺直了身子,却也老态尽显。
“吴宗淮,你可知你所犯何罪?”
苏缜看着他,浅声冷淡地质问道。
吴宗淮干巴巴地哼了一声,嘶哑地道:“不知老朽一个无官无爵之人还能犯什么罪,竟还能再进銮殿,劳圣上亲审,真乃皇恩浩荡。”
“当日你把持朝政,扰乱吏治,结党营私,滥杀无辜。”
苏缜顿了顿,道,“朕念你往日之功,念你多年为官确有苦劳对你网开一面,的确是朕皇恩浩荡。
只是朕却没想到一念之仁倒成了养虎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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