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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江家这个隐患付出的代价不小,李延宗本打算第二天去镇上上工,可江婉怕他的伤口感染,强行把他留在了家里养伤。
她自己则一大早便带着两个儿媳一起上山。
后山上的野茶树她觊觎已久,是时候拿来练练手了。
清明前后的小柳树村,总带着雨后空蒙,站在半山腰处远眺,花红柳绿,草木葱茏。
只见小柳树村这个不大的村子掩映在一片春色中,偶有一两处调皮的檐角挑出,传来三四声鸡鸣狗吠,五六家炊烟袅袅,夹杂了孩童的哭闹与欢笑,呈现出一派岁月静好来。
村前一条从不断流的小河淙淙而过,像一条玉带蜿蜒着将小村子揽进怀中,不求回报的滋养着这一方水土。
江婉看得出神,哪怕她完全不懂堪舆之术,也直觉这里的风水极好。
野蛮生长的茶树很不成型,三个人艰难的穿行其间,但看到枝头新绽的嫩绿顶着晶莹的露珠在初升的阳光下闪闪发光,会感觉连肺都清洗过一般,心旷神怡。
小柳树村背后都是山,山上不适合种庄稼不知道荒废了多少年,李家要种,镇里衙门也只象征性的收了点钱,整片山包下来不过花了十两银子,江婉觉得十分值得,别说野茶树培育得好了就是个摇钱树,光这么大的一片土地,都让她不由自主的想散发出土财主的壕气来。
“娘,种这些野茶树可费劲儿了,将来咱们卖烧柴可挣不回十两银子。”
江梅跟着一路走来,裤管已经被露水打湿,她平常哪干过这些活儿,一脸的不情愿。
若不是昨天她爹来跟李家签了断亲文书,哪怕这会儿婆婆都亲自上山了,她也要耍赖不来的。
一句烧柴瞬间拉回了江婉的神智。
“动手吧,记住了啊,只能挑尖尖上新长出来的一叶一芯采,老了的不要。”
如果炒茶不能顺利制作出来、找不到销路,这片难得的茶园到她手里也只能当烧柴。
“要嫩的啊?能煮茶喝?”
村里人摘的都是经年的老树叶,三两片搁瓦罐里能煮出一罐的茶水,色泽鲜亮既清凉又解渴,江梅是从来没听说谁上山采嫩叶的。
“就按我的要求做,就一叶一芯,千万别摘老了!”
有时候做当家婆婆也挺好的,至少在自己犯懒的时候不必费劲巴拉的去给人解释什么,在家里能一言九鼎,江婉都有些沉迷其中了,怪不得金銮殿上的至尊之争,波及之处每一不是腥风血雨。
赵芸娘的想法跟江梅差不多,只不过她习惯了不出声,看着江婉的示范很快就上了手,她手脚灵活,采下的嫩茶如雨点似的落进小篓子里。
江梅左右看了看,倒是没好意思袖着手。
她做姑娘时在家里饱受苛待,也是干活的一把好手,只是这几年进了李家懒散了而已。
等娘三个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全都满载而归,只是经过村东头的时候赵芸娘的动作有些多。
“咦,赵芸娘什么时候跟村里的人关系这么好了?”
江梅盯着赵芸娘跟村里人打呼唤的身影惊讶的道。
原主江氏以前自持身份,鲜少与村里人打交道,别人要求她也同样敬而远之。
江梅嫁进李家时正是李家正风光的时候,被原主江氏严格教导要与村里人保持距离,也是不合群的存在。
再加上昨天江、李两家闹出断亲的事来,所有人见了她都神色莫名,现在她对别人的言语都十分敏感。
“娘,不会是她又在背后嘀咕您什么坏话吧?”
自从江、李两家签了断亲文书,江家人就连她也似乎一并忘记了,江梅感觉自己一下失去了依靠。
她缓解慌乱的动作特别明显,就是死死抱住婆婆的大腿,而她自认为能抱住大腿的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与婆婆同仇敌忾,站在同一战线上。
家里与婆婆关系敌对的人就只有赵芸娘。
虽然婆婆经过寻死不成后,对赵芸娘的态度有所缓和,但小叔子不是到现在都没能回到书院去么,说明婆婆心里还是有气未消。
“你很闲?”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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