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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载坖点点头,加快步伐,沿着时节走到檐下,这才躬身一礼,“父皇。”
小太监收起雨伞,无声行了个礼,默默退向一边。
朱厚熜“嗯”
了声,保持欣赏雨幕的姿态,随口问道:“什么事儿这么急,下着雨也要过来?”
“儿臣来时,还未下雨,谁知这雨说下就下啊。”
朱载坖笑着解释,迟疑了下,说:“倒也算不上大事,江南巡抚杨慎,殉职了。”
朱厚熜怔了下,神色晦暗了几分,沉默了许久,才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
“刚不久的事,沈炼的奏疏刚刚送达。”
朱载坖说道,“杨慎于巡抚衙门病逝,太医说杨慎是积劳成疾,早已沉疴难愈,急症爆发之下,非药石可医。”
朱厚熜怔然。
又是许久的沉默之后,缓缓说道:
“其家人可见了最后一面?”
“见了的。”
“嗯。”
朱厚熜微微点头,“你来,是为杨慎的身后事?”
朱载坖悻悻点头:“父皇英明。”
一般来说,到了杨慎这个级别的官员,只要不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死后都会有追赠,追赠官爵,追赠谥号。
于朝廷而言,这没什么损失,谥号只是个名头,官爵亦然。
可却能笼络人心,巩固人心。
何况,杨慎是真的有功于社稷,且还是死在了任上,死在了府衙。
真正意义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此情况,皇帝若无动于衷,难免会寒了臣子之心。
奈何,昔年杨慎的壮举,可谓是人尽皆知,哪怕后来者,也对那句“国家养士百五十年,仗节死义,正在今日”
,如雷贯耳。
那一次,也是嘉靖皇帝继登基大典之后,最难堪的一次。
嘉靖皇帝对其的恼恨,早不是秘密了,作为儿子的朱载坖更是心知肚明。
既然牵扯到了父皇,朱载坖自然不敢轻易做决断。
朱载坖小心观察着父皇的表情,然,父皇没有表情。
好一会儿,只道了句:“知道了。
没别的事,回去忙吧。”
朱载坖怔了怔,恭声称是:“儿臣告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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