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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0章（第2页）

钮蓝吃过亏了，所以知道周燕妈不好哄。

&nb吴珍头疼，坐在椅子上揉着微疼的太阳穴，一面为不听话的儿子，一面为忽然闹僵的邻里关系，她这人一向和善，自从嫁到这条胡同就没跟谁家红过脸。

见嫂子难受，钮蓝叹口气，想了想才说：“我看做棉袄的事就算了吧，瞅周家的意思是希望这事赶紧过去，毕竟人家生的是姑娘，还有，若是有人问起来，咱们可得统一口径，就说是燕子没看上焕然。”

&nb“我懂。”

吴珍点点头。

&nb****

&nb田果一连几天都没精神，想自己真是眼拙，竟没看出钮焕然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nb张莉瞥她一眼，用胳膊肘捅捅她：“想什么呢？”

&nb“没什么。”

&nb“失恋了吧？”

张莉很了解。

&nb田果不说话，用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衣服，这批货进了几件皮夹克，纯羊皮，质量特好，本来还说给某人买一件......她真是够贱的！

&nb张莉笑，抓起一把瓜子嗑了几个，仔细瞅了她一眼随口说：“今天好多了。”

&nb“嗯？”

田果不懂。

&nb张莉指指她嘴唇：“我是说这里，已经消肿，看着比前几天好多了。”

&nb她笑得特诡异，田果脸红，张莉今年三十三，之前结过一次婚，但因感情不和，那男人又爱喝酒耍钱，张莉一气之下离了婚，男人家有点势力，单位一领导，威胁张莉如果离婚，以后不让她在厂子好过，张莉也不怕，离婚之前就把工作辞了，然后用偷偷攒下的私房钱开始做小买卖。

&nb说起来，这都是78年79年的事了，那时候离婚是丢人的事，会被周遭人唾弃，谁敢？即使遭受家暴也忍气吞声，在外人面前做模范夫妻，但张莉就敢离，她总跟田果说不信有来生，人就活这一辈子，是好是坏就这几十年，委屈自己就为了一个面子？值吗？退一万步说，就算真有来生，黄泉路上这么多孤魂野鬼，哪一天才轮到你转世？所以，什么也别想，这人得对自己好一点。

&nb田果前两天嘴唇发肿，张莉就笑她被那个馋嘴猫咬了？

&nb“别瞎说，是不小心磕的。”

&nb“是么？”

张莉仰头笑，过来人似的目光闪烁，“这跟头摔得还挺巧，不磕别的地方单磕嘴巴子，巧，真巧。”

&nb田果心里流汗，想亏了是秋天衣领子高，若是夏天，脖子上的点点红痕露出来，张莉还不得乐翻天。

&nb十一过后，秀水的生意略有回落，中午到下午也没几个客人，张莉一拍大腿，说：“得了，今儿咱放一天假，小果儿，把摊位收拾收拾，姐带你跳舞去！”

&nb跳舞？田果一愣，问：“去哪儿跳？公园？”

&nb她脑子有点蒙，一瞬间以为自己回到了新世纪，还以为张莉说跳舞是跳广场舞。

&nb张莉白她一眼，“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有去公园跳舞的么？不怕警察叔叔说你扰乱公共秩序？局子进了一次没进够，还要再进一次？”

&nb“那去哪儿？”

田果还真不知道八十年代中期北京有没有歌舞厅。

&nb“你就甭管了。”

张莉一副大拿的样子，“到时候跟我着走，反正今天生意也不好，赶紧收摊儿！”

见田果还低头犹豫，就揶揄一句：“哎呦，怕什么啊，耽误不了你回家，走吧~”

&nb八五年时整个四九城才只有四家歌舞厅，而且只允许留学生，外国人，华侨和华侨的朋友这四类人进。

田果和张莉哪一种都不属于，想起之前在友谊商店的遭遇，田果不禁担忧，怕白跑一趟，问：“姐，靠谱么？”

&nb张莉递给她一个神秘眼神：“别着急，跟紧姐的脚步，一会儿就知道了。”

&nb歌舞厅在建国门附近，到了那儿，张莉带着田果来到一条相对僻静的街道，然后蹲下来开始等。

&nb田果也蹲下来，眼睛前后左右张望：“姐，你等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