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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着,似有回忆,“我娘家与薛家,当时同在京里为官,住在邻里,家中妹妹倒常与薛姑娘一道耍的。
薛姑娘那会儿才是豆蔻年纪,那已是出落的亭亭玉立了,我娘家长辈见了,没有不夸她的。”
薛云卉眼睛飞快眨巴了几下。
哦哦,京里的邻居,难怪她全不认识!
这人间说小不小,说大又不大,谁能想到又碰上了旧识。
既然碰上了,她觉得这是天意,不要浪费才好。
托她好大哥的福,她对原主的过去,真可谓是知之甚少。
现下遇上一个,从旁了解几分,也是好的。
她含笑点了点头,“那位族妹我可巧见过两回,是个讨人喜欢的模样。
只小时候族叔家中对她甚是娇惯,不知如今好些没有。”
这话可是不怎么客气的,可她也没必要给那死鬼贴金,反正据她所知,那就是个任意妄为的主儿。
知府夫人轻轻笑出了声,“道长真真是个妙人!”
“夫人也不必替她遮掩,人年纪轻的时候,难免犯错。”
她态度直接了当,知府夫人倒真有些愿意忆起往昔的意思了。
在娘家做女儿的岁月,总是让人回忆的。
知府夫人点头道是,微微叹了口气,“其实薛姑娘确实太过受家中疼爱了,在家许是没什么大不了的,出去便不太妥当了,尤其是京里,人多口杂,是非也多。”
薛云卉听了这话暗暗心惊了一下,听知府夫人这意思,还真知道些什么?
她很想冲出口道“知道什么,赶紧说来”
,可惜不能,只好耐着性子道:“京里来往人多,达官贵人也多,族妹那样的性子,恐怕难能处处顺意。”
“是这么回事。
从前我向来觉得薛姑娘运道过人,父亲官做得好,兄长也得力,在家又是独女,尚未及笄,又定了门高门好亲。
原是多顺遂的事,我们姊妹几个都是羡慕的,可惜那家突然出了事……”
那是个京城飘着雪的正月,正经就是袁家出了事的那一年,元嘉四年。
年节虽过了,可年前应国公府通敌卖国的事惹得龙颜大怒,因是皇上手下最得力的大太监连同犯事,皇上深觉下不来台,一应从犯,都照了两倍重地狠罚。
瑞平侯府袁家不巧,正和犯了事的应国公府一道,投了一处私盐矿,私下里赚些银钱贴补家用,谁料分红还没到,罪却落到了头上。
按皇上当时的怒气,据说袁家是要抄家流放的。
那会儿人人自危,袁家上下求告无门,多亏袁松越同忠勤伯有几分交情,才走了忠勤伯的路子,往宫里说情。
忠勤伯当时正是立了大功,忠勤伯夫人又和皇后娘娘沾亲带故,这事没多久就办下来了。
可即便如此,袁家还是落了个削爵遣返、袁松越的父亲流放边疆的下场。
袁家一倒,最先闻风而动的,就是薛家。
那场风云太过骇人,应国公府满门抄斩,太监刘焜的众多义子侄子也都下了地狱,由这两家扯下水的人家多如牛毛,薛老爹薛世通当时,不过是个数不上的京官。
袁家无事的时候,他能趁个脸上有光,可袁家出了事,他却怕连他家也要一道遭殃。
这本也是人之常情,况两家不过是定了亲,又没正经结亲,为了保命也好,为了女儿也罢,退亲也是有的。
可偏偏薛世通不知在哪听来的闲话,袁家罪诏下来的第二天,他便火急火燎地找上门去,高呼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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