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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金小事,何足为谢?”
孟沂道:“欲问夫人高门姓氏,与敝东何亲?”
美人道:“寒家姓平,成都旧族也。
妾乃文孝坊薛氏女,嫁与平氏子康,不幸早卒,妾独孀居于此。
与郎君贤东乃乡邻姻姬,郎君即是通家了。”
孟沂见说是孀居,不敢久留。
两杯茶罢,起身告退。
美人道:“郎君便在寒舍过了晚去。
若贤东晓得郎君在此,妾不能久留款待,觉得没趣了。”
即分付快办酒馔。
不多时,设着两席,与孟沂相对而坐。
坐中殷勤劝酬,笑语之间,美人多带些谑浪话头。
孟沂认道是张氏至戚,虽然心里技痒难熬,还拘拘束束,不敢十分放肆。
美人道:“闻得郎君倜傥俊才,何乃作儒生酸态?妾虽不敏,颇解吟咏。
今遇知音,不敢爱丑,当与郎君赏鉴文墨,唱和词章。
郎君不以为鄙,妾之幸也。”
遂教丫鬟那出唐贤遗墨与孟沂看。
孟沂从头细阅,多是庸人真迹手翰诗词,惟元稹、杜牧、高骈的最多,墨迹如新。
孟沂爱玩,不忍释手,道:“此希世之宝也。
夫人情钟此类,真是千古韵人了。”
美人谦谢。
两个谈话有味,不觉夜已二鼓。
孟沂辞酒不饮,美人延入寝室,自荐枕席道:“妾独处已久,今见郎君高雅,不能无情,愿得奉陪。”
孟沂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两个解衣就枕,鱼水欢情,极其缱绻。
枕边切切叮咛道:“慎勿轻言,若贤东知道,彼此名节丧尽了。”
次日,将一个卧狮玉镇纸赠与孟沂,送至门外道:“无事就来走走,勿学薄幸人!”
孟沂道:“这个何劳分付?”
孟沂到馆,哄主人道:“老母想念,必要小生归家宿歇,小生不敢违命留此,从今早来馆中,晚归家里便了。”
主人信了说话,道:“任从尊便。”
自此,孟沂在张家,只推家里去宿,家里又说在馆中宿,竟夜夜到美人处宿了。
整有半年,并没一个人知道。
孟沂与美人赏花玩月,酌酒吟诗,曲尽人间之乐。
两人每每你唱我和,做成联句,如《落花二十四韵》,《月夜五十韵》,斗巧争妍,真成敌手。
诗句太多,恐看官每厌听,不能尽述。
只将他两人《四时回文诗》表白一遍。
美人诗道:
花朵儿枝柔傍砌,柳丝千缕细摇风。
霞明半岭西斜日,月上孤村一树松。
凉回翠簟冰人冷,齿沁清泉夏月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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