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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辛·采菱辛苦废犁锄
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
阮芸虽已经穿越来了一年有余,愈渐习惯了“阮流珠”
、“阮二娘”
这些个称谓,且也偷偷摸摸地,出来过不少回了,可每每见到眼前这繁华街景,仍是令她这个骨子里的外来客,颇感觉有些震撼。
虽说此宋非彼宋,但这股子豪奢气派,大抵是相通的。
阮芸作为一个成日里奔波于钢铁森林,埋首于电脑手机的小白领,类似这种景象,也就在游览横店影视城之类的景点时见过,而真真切切地生活于其间,却是另一种感受了。
这一切,对于阮芸来说,新鲜劲儿还没完全过去。
这个刚毕业没两年的小姑娘,看过不少流行一时的穿越小说,自然也幻想过穿越到古代,和帝王将相来一场浪漫的风花雪月,而短短的一年有余的时光,并不能将这种新鲜感完全冲抵。
虽说偶尔,也会有些担忧——譬如说,现在原著里的故事还没完全开展,若是以后,她真如书中所写的那般惨死可如何是好?又譬如说,若是真的要在这里待一辈子,待到白发苍苍,步履蹒跚,一生一世永永远远都回不到现代,那可如何是好?
每每此时,阮芸就会逼着自己把这些念头,姑且压在心底,她劝慰自己——说不定,自己遭遇了车祸之后,就像小说里写的一样变成了植物人,而执笔这个故事的糟糕作者,则会在结尾神来一笔,哦,原来这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
又或者,指不定哪天就穿越回去了。
再说了,能有这样的经历,也算是相当相当难得的人生体验吧?
她才二十四岁,算上古代这一年,也才二十五。
她乐观,尚还笃信自己是幸运的,对于日后如何,又会否沦落到相当悲惨的处境,她全无概念。
眼下的阮芸又偷偷摸摸地从后院里溜了出来,她手里拎着个小钱袋,里头装着些细碎银两,为的便是赴一会儿的街边博戏之约。
阮芸上学时,成绩不错,属于不必如何刻苦,也能得到不错的分数的好学生。
这样的人,有小聪明,便是面上不显,故作谦逊,也不会放过能卖弄聪明的机会。
而自从来了宋朝,阮芸便如同绝大部分汴京子民一般,对这博戏着了迷。
时日久了,她也有了三两赌友,而最和她称得上棋逢对手的,则是个名呼辛四郎的小哥儿。
无论是对弈围棋,还是下类似于五子棋的“黑白争”
,抑或是别的骰子等博戏,只要对上这位辛四郎,她就要费上好一番功夫。
那辛四郎的心思,实是难测,总是将棋局拖得极长,将她耐心耗尽之时忽地骤然发起反攻,等她强打精神,再度回神,却已经输得连退路也无,着实让阮芸苦恼。
不过待到摸清了辛四郎的套路后,阮芸也将了他几回军,也让这男人输得心服口服。
比较起来,倒还是和辛四郎对招,最有酣畅淋漓的快感了。
此次阮芸来赴约,赴的自然也是辛四郎的约。
两人每隔几日,便要比上一回。
阮芸给了摊主些银钱,坐到棋盘这一侧来,乌云叠鬓,以手支颐,只等着辛四郎的身影出现,清亮而又妩媚的眼睛里满满都是青春的活泼,一袭绛红色的裙儿虽是主母刻意刁难,着婢子送来的旧衣,颜色已经有些洗褪,却还是为她平添几抹艳色。
她刚穿越来时,这具“阮流珠”
的身体,长得可不是这般模样。
那小丫头许是吃不着好东西的缘故,头发枯黄还没几根儿,小身板儿瘦弱不堪还多病,幸而自打阮芸来了之后,就想尽法子细心保养,靠着博戏摊子上赚来的银钱也吃了些好物,时间久了,倒也活出个正经的少女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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