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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眼的小官,毫无存在感的儿子,天天吃糠咽菜不敢用脏钱!”
顾甚微每说一句,顾长庚的眼睛便红了一分,“即便是在顾言之画的未来大饼里头,你都在给顾均安做嫁衣!
若非他科举舞弊,到现在他怕不是还躺在顾家的宅院里乐呵呵的说,又倒了一房,公主府能再扩大一些了……”
“说不定还能让那藏在密室里的李东阳再写一篇断亲书,骂你们二房是如何敛财,你顾长庚就应该断子绝孙!”
顾甚微看着顾长庚颤抖的手,几乎要从眼睛中迸发出来的怒火,啧啧了两声。
她伸出手来,冲着顾长庚的方向挥了挥,“你这样不行啊!
你应该笑才对啊!
让顾均安踏着你和你儿女的尸骨上位,你应该欣喜若狂才对啊!”
“这不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顾家的盛世么?真好啊!
这五福寺的大佛应该换你去坐!”
顾长庚听着,只觉得自己喉头一甜,一口老血从喉咙中吐了出来。
他那木头一般的儿子慌忙围拢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大声喊起父亲来。
顾甚微眼中带上了冷意,“别气啊!
不是觉得我们五房不识大体,我顾甚微活该被杀死来彰显家族大义么?怎么轮到你的时候,你就不乐意了?”
顾长庚擦掉了嘴角的血迹,他有些茫然地朝着那大牢最里头的方向看了过去。
他被关在狱中的这几日,顾言之压根儿就没有想办法救他,完全没有。
父亲在舍弃五弟顾右年,用他的尸体去诱杀顾甚微的时候,他觉得为家族牺牲是应该的;在舍弃顾玉城保全顾均安的时候,他觉得这是再英明不过的决策……
现在到舍弃他的时候了,他明白了谁才是真正的冷情冷性的人,却是已经晚了。
他想着,看向了还趴在牢门口痛骂顾甚微的顾桓瑛,有气无力的说道,“四弟,别白费力气了……我们已经没有救了……父亲想保全的永远都不是我们这些在他眼中犹如废物的儿子……”
顾桓瑛听着,瞬间崩溃的抓住了自己的脑袋,他猛地转过身去,指着顾长庚的鼻子骂了起来。
“谁是废物?谁是废物!
老大,老三还有你才是废物!
我书画双绝,我是前途无量的文雅君子,我不是废物!
你们才是废物!”
“哈哈,顾家除了我都是废物!
最没用的就是顾均安了,他娘的狗屁状元,老子冒着杀头的风险替他换来了考题,他娘的废物点心还要找旁人代写!”
“这个狗崽子平日里到底是怎么有脸在我们面前装天才,那么趾高气扬的啊!”
顾桓瑛说着,又癫狂无比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一屁股蹲了下去,“我他娘的才是废物啊!
我若不是废物,我之前怎么没有看出顾均安他娘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
顾甚微冷冷地看着乱成了一锅粥的牢房,她扫视了一圈里头的每一个人。
三年前,在乱葬岗上,顾家的这群所谓的长辈们,就是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她,辱骂着她的父亲辱骂着她的。
她到现在都清晰的记得,平日瞧着和善的祖父伯父们,是怎么突然之间变成了一群虎豹财狼。
她蛰伏三年,终于等到这一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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