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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想要整个大雍朝上行下效,每个人都碌碌无为,将苦难冤屈视之不见,好人得不到褒奖,坏人得不到惩治,百姓永远都看不到公正的那一日吗?”
“还是想要我大雍朝的律法,像顾家那七七四十九条家规一般,成为刻在史书,刻在石碑上的笑柄吗?”
官家气了个倒仰,他的手颤抖着,嘴唇动了动正想要说些什么。
却是又听韩时宴说道,“是谁将那张《远山图》献给了舅父,他是否知晓那考题,又或者说他能否拿到那个考题,他又因为进献宝图得到了多少好处,这个世上没有人比舅父更清楚明白了!”
“时宴会日日站在大殿之上,等着看那顾家阖族覆灭,等着看那泄题之人走上法场!”
官家冷笑一声,“不许你早朝,你又如何?”
“在御史台看着官家铲除大雍蛀虫!”
“赶你出御史台你又如何”
“在开封府门前等着真相大白!”
“将你流三千里!”
“便是在那坟墓里,臣的冤魂也一定要看到官家杀了那献宝之人!”
官家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手指向了韩时宴,“你这是在威胁朕!”
他若是不让姜伯余同王一和彻查此案,惩治顾家……那么韩时宴将不顾他的脸面,直接将那《远山图》在他私库当中一事告知天下!
“你你你……”
官家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了韩时宴跟前,他抬手想要去抽打韩时宴,可发现自己身高远逊于眼前之人,气得猛的跳起,一巴掌直接拍在了韩时宴的脑门上。
见到身上沾着的鲜血,他先是一愣,想起了旧事,随即手缓缓地放了下来,然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你给我滚!”
韩时宴拱了拱手,抬眸看向了官家,“臣告退!”
他张嘴还想说什么,官家却是骂道,“闭嘴!
滚!”
韩时宴挑了挑眉,什么话也没有说,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他走到门口看见了站在一旁等候着的太师姜伯余,又看了看他身后站着的王一和,冲着二人行了礼然后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王一和瞧着韩时宴头上那醒目的红色,嘴唇轻轻地动了动,他看着韩时宴远去的背影,默默地收回了视线。
为臣之道有许多种,奸臣佞臣忠臣……当然也有宁愿以身殉道的直臣!
他跟在姜太师身后进了官家的书房,默默地行了礼。
“你们来得正好,泄题之人乃是朱又瑾,秉公办理了罢!
姜卿,倒是那顾家……刚过易折,这天下日后到底是诚儿的,时宴这般不通人情世故,不明白我的苦心,可如何是好?”
太师姜伯余温和地笑了笑,“官家应该高兴,韩御史是个直臣!
孤臣才是!”
“且韩御史虽然性情耿直,手段激烈,但他对于官家的忠心,对于大雍的忠心有目共睹。”
姜伯余斯条慢理的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方帕子递给了官家,官家接了过来,擦拭起了手上的血迹。
“至于顾家,昨夜顾均安便被那吴江抓去了开封府大狱,福顺公主可有前来向官家求情?公主孝顺又识大体,想来也是不会让官家为难了!”
官家的眼睛垂了下去,他的神色有些晦暗,让人搞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对于这些,无论是姜伯余还是王一和都见怪不怪了,二人亦是垂着眸静静地垂手站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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