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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秀润向来有眼色,一见太子的手没擦净,连忙端来小厮放置在一旁的铜盆,让太子净手。
凤离梧沉着脸伸手让她洗,姜秀润便细细地打上皂角一点点搓洗墨痕。
被少傅软绵绵的小手这么一摆弄,凤离梧的火气倒是渐渐消散了些,可是脸上还是阴沉道:“听人说,尹司夫人寻你,是为何事?”
姜秀润一早便知自己逃跑后,太子便派人监视了自己,并按时汇报行踪给太子听,于是便老老实实说出了尹司夫人的意思。
太子已经净手完毕,垂着眼皮道:“姜少傅是急着娶妻了?”
姜秀润觉得这话不好回,说不急,就怕有些断袖倾向的太子误以为她不好女色,也喜断袖分桃。
可若说急,又怕太子起了爱才之心,跟那尹司夫人一样,给她张罗着立时成了亲……
于是她模棱两可道:“急,也不急……”
凤离梧觉得最近自己被气到还能笑出来的次数渐多,只勾着嘴角冷笑道:“少傅这是何意?”
姜秀润从一旁取了鎏金嵌玉的罐子,从里面勾出些熬制的鹅油膏子涂抹在太子的手上,一边按摩一边道:“这身为男子,当然都想着有一日成家立业,有贤妻稚子……可是如今在下,胸有壮志,却未能大展宏图,何来闲心去娶妻生子?只有待我辅佐殿下您平定四方,一统天下时,才有心思谈论儿女私情啊!”
说实在的,就算明知道眼前撅着屁股,一脸慷慨地谄媚的是个女子,凤离梧都忍不住被她眉眼里流露的赤胆忠心感动一下。
推拒成婚都能牵引到拍马捧屁上,这嘴儿还真是……油嘴滑舌!
只是这么一想,他便忍不住又回想起那嘴儿尝起来时如何的香滑了……
不过姜秀润并不知太子的思绪一路飘荡到了那里,只有不失时机地说,虽然她不急着成婚,可是兄长年岁不小,也该成家立业了。
只是原先的府宅里死过人,怕是尹司夫人给说成了好人家,糟了人的嫌弃。
可是身为质子,除了安身立命的府宅外,在大齐再不准有私宅地产,不知殿下能否代为出面,给置换个风水上佳的宝宅,也好让兄长在洛安城里开枝散叶。
因为姜秀润要立志守身,跟着他一统天下的豪言壮语,凤离梧的心情莫名转好,对于这种芝麻大的小事自然一口应承下来,只跟她说去洛安城里转一转,看好了哪户宅院便跟户司的主簿大人提,自有人会为她安排。
不过,看这女子装惯了男人样,毫不知悔改的德行,凤离梧觉得应该提点下她,便又道:“只要诚心待孤的,孤皆记在心里,可若是一意蒙骗着孤,孤也不会轻易放过……”
姜秀润却只当太子又想起了她逃跑的那一关节,只立意殷勤,弥补前尘,以报答太子贴补宅院之恩。
当午饭端上时,她立刻殷勤地将一片椒盐炙烤的腰子用紫苏叶包好,递送到了太子的嘴边。
凤离梧如今在小幕僚熏陶之下,也是会吃的了,咬了一口,只说少了些味道,姜秀润立刻又命人送来辣酱佐料,果然包起腰子来味道更美。
吃饭期间,姜秀润见太子神色尚好,便小心翼翼地问起了妹妹姜秀瑶的归处,结果太子一边饮汤一边道:“礼部不是已经下名册了吗?到时候跟着田姬、曹姬一起入府便是。”
姜秀润真没料到太子竟然这般打算,还真准备让妹妹入府。
以前他抓住自己与田姬的奸情那一次,她就觉得太子虽然面冷,但胸怀似海。
如今再一看,私生了孩子的妹妹都能入府,果然一片包容万物的汪洋大海。
姜秀润这次发自内心觉得,凤离梧是个能成大事之人。
怀着这样的敬仰之情,她便又舀了一碗老参炖煮的鸡汤给太子滋补。
凤离梧毫不迟疑地接过那大补之汤,一口饮尽,并颇为亲切地对少傅道:“看君的身子骨也略显单薄,也要跟孤多饮些,免得日后身子乏力……”
姜秀润自是诚惶诚恐感谢太子的垂爱,也跟着饮了一大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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