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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文俊道:“将军所言我岂能不知,可是你看如今场景,若是没有一个信服的理由,这两衙禁军如何肯走?”
方将军一细思,确实是啊,如果没有一个信服的理由,这两衙禁军肯定不会前行,若是强逼前行,万一激起兵变,到时候就悔之晚矣。
即使是不起兵变,难保将来他们回到朝廷不会记恨今日之事,自己将来怕是难有善终啊。
他思量良久道:“也罢,如今看来西戎怕是没有追兵,即使是有追兵,后面哨探也能立马探知,我们也有充足的准备,万一不敌还可固守请碎石城出兵,为防止有变,你我分开节制军队,你节制禁军,我节制西北驻军,你先守住大路,我带领西北驻军缓缓去贪狼泉取水,万一有变,你被围住,我可率领西北驻军与你里外夹击,万一贪狼泉有伏兵,西北驻军善战,可依据湖畔固守,你速派人回碎石城求援;若无事等我取水完毕后,我在守住大路,你率领禁军缓缓前去贪狼泉取水,万一我被围住,你率领禁军固守与我成掎角之势,然后派人快速回碎石城请救兵。”
葛文俊道:“好,将军想的周到,如果贪狼泉有伏兵,其必然袭击将军,以西北驻军之战力必然能撑住,若将军前去取水不遇袭击,那必然是无伏兵,这两衙禁军也就能安然取水,我们多放哨探,做好大路防守就万无一失了,就依将军之言!”
于是葛文俊指挥禁军在大路做好防守,方将军赶回西北驻军,叫停行军,安排大军后队做前队,徐徐向贪狼泉前行,西北驻军皆是大惊,纷纷惊愕询问:“将军,再有一天路程就回到碎石城了,为何要前去这不祥之地!”
“是呀,是呀,既然是口干死,也决然不能去这贪狼泉啊!”
“我家从祖上就不让去这贪狼泉,如今我死后怎么去见列祖列宗!”
等等…………
方将军颇为无奈道:“众位,众位,我身为大将,尚且不惧,各位有何可惧,我亲自带头,第一个前去,若死,我先死,众位兄弟一路缺水,如今我们补充用水之后,便可恢复精神,今晚必然能赶回碎石城,请众位兄弟相信我!”
众人你看看你,我看看我,虽然还是畏惧贪狼泉的传说,可是,大将军都说了这话了,他们又岂能不相信大将军,而且大将军为示自己毫不畏惧,还身不着甲,众人更是无话可说,于是众人不得不纷纷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缓缓警戒着向贪狼泉前行。
站在山丘之上的拔都护看着缓缓进入包围圈的西北驻军,对章浮生说:“章兄,果然不出你所料,这就下令全歼此军!”
章浮生举手阻挡道:“慢!”
拔都护疑惑道:“为何?”
章浮生看着缓缓前行的西北驻军道:“你且仔细去看,这些士兵虽然连日不曾饮水,早已口渴难耐,但是徐徐前行,阵型不乱,且纵观整个行军前行,随时戒备防御,此不易于击破,若此时出击,以有备攻有备,其必然背靠湖畔结阵固守,我军一时难以拿下,大路之军再从外夹击,我军腹背受敌,就算将士勇猛,也一时难以决出胜负,如此一托,倘若碎石城再有援兵赶到,那时悔之晚矣!”
拔都护心急道:“那就这样放过他们?”
章浮生道:“陛下不要只看眼下,还要观瞧大路,你看大路之上人马皆是明光铠甲……”
拔都护望大路上一瞧,未等章浮生说完话,心中便是一惊,道:“这……,我西戎勇士就算是用皮甲,也是临上战场再着甲,这行军之中就着甲?实是让人感觉费解?以我观之,这大路之上的人马怕是夏太师从汉地带来的主力精锐,居然随时随地着甲,实在是不一般啊!”
章浮生笑道:“陛下,此言差矣!
你再看他高头骏马,骡车宝器,旗帜皆是明黄,此乃御用之色,但队列不曾像眼下之士卒整齐规一,时刻防备,犹如商人驼队一般,拖拖沓沓,而这随时着甲,以我在汉地听闻,贵族之家为四时狩猎,或者是防护,皆以请高超匠人专门打造明光铠甲,此铠甲不但明光艳丽,且防护性极佳,而且兼得透气轻便,穿在身上四肢活动灵活,犹如着布衣一般。
拔都护感叹道:“一套两套并不难,如此多的明光铠甲,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果然汉地地大物博,不是我西戎小邦可以比拟的,如此看来,我西戎远远比不上汉地,不如早早退兵,另图他策吧!”
章浮生道:“陛下何出此语,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纵然汉地物产丰富,如此铠甲配备六万人的队伍也决然是不可能的事情,以我推断,大路之上必然是京都来的两衙禁军,这汉地两衙禁军多是皇亲国戚,高官勋贵之后,他们多的是金银是去打造如此宝器,但是一般这些人只防护皇帝,并不出征。
如今他们都前来此地,怕是有天潢贵胄在这行伍之中。”
拔都护昂了一声道:“那章兄之意思?”
话语未完,章浮生指向眼下一道大纛道:“陛下且观看!”
拔都护望去一看,大纛上写着一个大大的方字,大纛之下一位将军身未着甲,指挥着西北驻军,拔都护笑道:“眼下的原来是方镇西的人马,方镇西都未着甲,前来贪狼泉取水,可见这大路之上的人马确实不一样。
不过方镇西的西北驻军久居西北,颇知我西戎底细,确实不容易伏击成功!
如果真这大路之上的是汉地京都之中的贵族子弟,他们可比这西北驻军好伏击的多了!”
章浮生又道:“陛下再仔细观瞧大路之上军队,仔细观瞧众人拥护之中有一将领,全身上下皆是明黄服色,以我估算,此就算不是皇帝本人,也必然是亲王太子代天出征,若能擒杀此人,不比击溃眼前之敌对我西戎更为有利,若是皇帝本人,则此次一战定乾坤,天下可定也!”
拔都护听完,仔细观瞧一看,若不是细心,决然看不出在大路军队之中竟然有一将领全身上下皆是明黄服色,但他突然一惊问道:“若方镇西直接取水退出后,大路上军队不前来取水,那我等不就偷鸡不成蚀把米!”
章浮生笑道:“陛下勿忧,以我推测,此地距离碎石城不过一天路程,若是方镇西的西北驻军,断然不会忍受不了这一天路程的口渴,且其常年居于西北,必然知此贪狼泉之事,决然不会来贪狼泉取水,以方镇西在西北之尊,此次前来还如此谨慎,必然是替这大路之上人马打探前哨,打个头站,为后面大路之上的人打探一下是否有伏兵,若无伏兵,后面大路之上的人必然会来此安然取水!”
拔都护又道:“若方镇西直接替大路之上人马取水,这可如何是好?”
章浮生又道:“陛下你且看,方镇西之军取水,各部井然有序,万余人中皆成防御之阵警戒四方,每次只有百余人轮替到湖畔前迅速取水之后归队,依次交替。
虽是百余人少,但是却贵在不影响整个军阵,且轮替迅速,条理清晰。
不到一刻钟,已经有几千人完成取水,虽然快速迅捷,但是如此一来,其取水量必然不大,这一万人如何能替这大路之上六七万人取水?况且大路之上人马,多是骏马骡车,其耗费水量之大,又岂是这万于人在如此警戒之下能取够所用之量?”
拔都护道:“章兄所言极是,我不如章兄啊!”
章浮生道:“陛下过谦了!”
拔都护又道:“此间一切就有劳章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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