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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希望还是绝望（第2页）

赫索听到后那悲哀的眼中流露出丝丝疑惑，似乎在他看来，拒绝阿莉瓦娅是这世间最为荒谬的事。

事实也的确如此，在这世间没有人会拒绝阿莉瓦娅的求爱，不论是人类，还是神明。

可是赫索不会想到，面前这普通的躯壳中，同样寄居着一位神明的灵魂。

她以人类的身体，在人类的世界中生存，又以人类的身份进入到神明居住的南洱弥卡。

不论是她自己经受的来自神明的玩弄，被神明们像是小鼠一般玩弄于股掌执之中，还是听到和她同样毫无反抗余力的爪克们所遭遇的无妄之灾。

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然让她醒悟，让她意识到底层生命的苦难，煎熬和没有尽头，无法反抗的痛苦。

她拥有两种感觉，这两种感觉合二为一所诞生出来的，是一种独特的坚定与顽强。

此刻，爱什莉微微一笑，看向赫索的眼中是越发坚定的情绪。

是曾经爱什莉询问“埃蒂芙蕾”

关于“上位者”

的问题时，那令厄斐特所疑惑的一抹小东西——

坚毅。

是神明的残暴与人类的苦楚所碰撞产生出来的星星之火。

“我没有答应阿莉瓦娅。

希望之神，我在此请求您来聆听我的话——神明的爱残忍又霸道，被神明所爱上的人类都无一例外地死去，阿莉瓦娅不会不知道这一点，可她依旧选择向我求爱。

那，尊贵的希望之神，请允许我询问您一个问题。”

不知为何，明明只是一个人类，然而此刻却无法让赫索移开视线——他有一种感觉，爱什莉在发光，她和之前不同了。

“问。”

爱什莉脸上的笑意更深了，甚至染上了些许极其熟悉的笑——正是他曾经向爱什莉提问时所表露过的笑。

“那么您认为，这是阿莉瓦娅对我降下的恩赐呢？还是阿莉瓦娅对我降下的惩罚呢？”

顿时二人之间陷入了熟悉的沉默之中，正如之前赫索以苹果作为问题来刁难爱什莉一般，此刻爱什莉给出了一个让他同样无法回答的问题。

能得到神明的宠爱，是人类连肖想都不敢去肖想的，是他们足以毕生宣扬的荣耀。

可是被神明所爱上的人类注定不得善终，最后只能承受不住强大的爱意而悲惨地死去。

这对于人类而言，到底是恩赐，还是惩罚。

那一直以来在赫索脑海中所盘旋的独属于神明的高傲，此刻似乎因为这个想法而被打掉了一些，然而随即那骨子里的恶性又像是头巨兽在唤醒着他。

“人类的遭遇对我而言，不值一提。”

赫索对着爱什莉摇摇头，明明这是一句极其冷漠的话，然而他的眼中此刻却充满了迷惘。

他没有想好回答，这不是他真正想要给出的答案。

这是身为神明后从骨子里生长出来的如同菟丝子般的傲慢与残忍，像是成为神明的人都要被烙上的烙印。

那正在成神的塞壬，已经在这个岔路口所迷失方向了，他不过一直在按照其他神明的习性，用那默认的神明的残暴来回答她的问题。

爱什莉的笑意更深了，她看向赫索，眼里满是真挚，缓缓开口。

“赫索大人……您掌管着这世间的希望，您是高贵的希望之神。

而我，爱什莉，一个人类，来到南洱弥卡正是因为有像您一般善良的众神决定创造出欧曼妮雅，而间接给予我生的机会。

那么此刻能否允许我向您发问，美与智慧的化身向我求爱——

这到底是您给予我的希望，还是您给予我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