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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在心中稍稍转了一下,刘御还是加大手劲,捏住了那块玉佩。
他并不相信褚渊许下的诺言,但是这块玉他是认得的,上次褚渊还说过,这是褚氏家族成员身份的象征,没准日后还能用到。
他得了一块玉佩,觉得自己今天也没白来路惠男这里,低头自顾自把玩玉佩,丝毫没有在意褚渊抽噎着忍不住又掉了两滴泪。
这确实是块好玉,褚氏果然肥的流油,刘御看了半天,满意地把玉佩往怀里一塞,在褚渊期待的目光中,仍然没有看他,只是低头摆弄衣服上的刺绣。
褚渊又是失落又是感伤,见侍女已经走过来低声催促了,低头不着痕迹抹掉眼角的水迹,勉强抬头笑了一下,把刘御小心翼翼放到他的新奶娘怀里,一扭头,快步跑走,看模样同泪奔颇有异曲同工之妙。
刘御秉承着一贯用过就丢的基本原则,也没在意,只是抬首扫了一眼就站在不远处送人的武陵王刘骏,眯着眼睛没出声。
刘骏脸上留着络腮胡子,略有些胖,脸上的肉往下耷拉着,不笑不说话的时候看着很阴沉,跟南北朝盛行的阴柔美背道而驰。
不过现在他正在同褚渊他父亲褚湛之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说着废话扯着皮,气氛看起来挺不错的。
刘御眼睛一闪,抬手从腰间扯过一个浅粉色的荷包向着他名义上的亲爹那边扔了过去。
抱着他的奶娘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荷包朝着顶头上司那边抛,幸亏刘骏本来就是习武之人,一抬手就准确抓住了,拿在手里一看,见是一个喷香喷香的女式荷包,禁不住笑了一下,扭头向着这边看过来。
刘御歪着脑袋看着他,漆黑如点墨的瞳孔中幽暗一片。
武陵王目光闪烁,眼神更加柔和,招招手把奶娘叫到跟前,亲自把刘御抱了起来:“玉儿,用不用回去找你母亲?”
刘御听了当没听见,短短胖胖的白手指揪住武陵王胸前的衣服不放。
小孩子当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武陵王说这句话其实是想告诉奶娘,该把孩子送去让王宪嫄看着,别从这里添麻烦了。
他对这个长女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几次,要不是武陵王听说他一岁大的女儿把十岁大的褚渊迷得神魂颠倒这种荒谬的传言,也不会让刘御来参加送别礼。
然则刘御揪着他的衣服不放,武陵王在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介意扮演慈父,想想他在这里也并不碍事,便单手把孩子抱住了,自个儿扭头对着褚湛之道:“还祝休玄此行一路顺风。”
古人喜欢互成字号,休玄是褚湛之的字,武陵王话里话外流露出一股亲近之意。
褚湛之连忙回礼,他生得面白无须,脸上随大流敷了白脂粉,凑近就是一股香气,刘御忍不住朝天翻了一个白眼。
褚湛之的目光落到刘御手中捏着的玉佩上,禁不住笑了一下,往前走了一步,朗声笑道:“犬子无知,还望王爷和殿下勿怪。”
“休玄太客气了。”
武陵王是真没放在心上,不过还是在心中叹息了一声,两人年纪差太大了,并没有联姻的可能,不然如果能把褚氏彻底绑在自己的战船上,那真是再妙不过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异样光彩一闪而过——不,还是现在这个样子好,谁都不知道他已经私下里跟褚氏有了联络、缔结了同盟。
褚湛之此时任职宋文帝的吏部尚书一职,文帝是一个十分多疑的人,他近些年年纪也渐渐大了,对结党营私的防备更重,稍有风吹草动就如惊弓之鸟一般反应极大,宁可杀错不会放过,京城里已经不止一个皇子吃了排头。
幸亏武陵王年轻时同褚湛之结过善缘,他死了嫡长子,算得上是武陵王这三年以来最大的事情,褚湛之向文帝奏请来探望,恰好最近国中并无大事,文帝也就准了。
“王爷所托,休玄必定铭记心中。”
两人借看刘御站得近了一点,褚湛之趁机压低声音开口道,面上并无异样,仍然装作在逗刘御的模样。
武陵王笑了一下:“是成是败,在此一举,全要依仗休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憋屈的北京之旅提前结束了,今天起恢复日更~
挖鼻,刘子荣为啥会死差不多写出来了~更有条理的解释会在后面点出来的~其实是很多原因才让刘骏弄死刘子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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