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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百叶窗,她只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萧杀冷漠,抚琴的动作杀气纵横,长身玉立而又威风凛凛。
萧青蕤听着看着,不由痴了。
“铮铮”
琴声越加激昂,琴乃君子之器,向来讲究的是中正平和,萧青蕤从未见过有人将古琴抚出几乎化为实质的杀意,这滔天煞气里,更蕴有一股莽莽滔滔的悲恨,她捂着胸口,想起自己无端坠崖,不由被这琴声勾出心头的暗恨,恨这命运不公。
“噌”
的一声,那把九霄环佩再承受,琴弦断裂,琴声戛然而止,抚琴人的手指上多了道伤口,殷红的血滴滴答答的落下。
琴声无端中断,可那悲凝的感情缭绕不绝,萧青蕤心口涨的难受,轻轻哼了一声弯下了腰。
崴过的脚受了力,软了一下,萧青蕤急忙要稳住身子,不妨撞上了窗下的梅瓶,发出清脆的声响。
抚琴之人倏然转身,“谁?”
短短一个字,杀机四溢。
“陛下!”
窗棂被重重推开,隔着窗口,四目交接,萧青蕤扬起笑,她看着背影就认出了抚琴的人是杨衍,虽然他琴声萧杀,人也冷冷的,可是萧青蕤不像之前那么怕他了,甚至她自己都没觉察到,她的笑里有多少依赖。
但,杨衍看清是她,脸色并未转暖,眸色反而越加的冷厉。
笑容冻结在脸上,冰寒之气从赤着的脚底传遍全身,杨衍的脸色太难看了,萧青蕤笑不出来了,眨了眨眼,轻轻的又唤了声:“陛下。”
“你怎么在这里!
汪锦!”
杨衍的语气不是疑问句,而是冷酷的质问,萧青蕤心口一沉,不解的望向他,却见他深邃的面孔布满冷冽,看着她的黑眸寒凉如冰,她身子轻轻颤抖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要怎么看她,明明在昭林台是他不是这样的,那时他的眼睛和他的身体一样炙热,不过几天的时间,他怎么能这么看着她?
“萧婕妤你怎么进来了?”
匆匆赶回来的汪锦,看清进到暖厅的萧青蕤,脸上煞白一片,抱着怀里的香炉,噗通跪在暖厅外的青砖上,“奴才有罪。”
“萧婕妤快出来。”
萧青蕤心口狂跳,脑子里嗡嗡的理不出头绪,她眼里只有一身白衣满面寒霜的杨衍,他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幽深的黑瞳似无底的漩涡,森寒可怕。
“快出来。”
汪锦急疯了,又喊了一声。
萧青蕤愣愣的看了他一眼,无意识的转了身,忍着脚疼一瘸一拐的走到汪锦身边。
“快跪下,磕头请罪。”
汪锦压着嗓子冲着她说,他的嗓音发颤。
萧青蕤赤着脚站在青石板上,阴寒之气毒蛇一样缠上她,她不明白到底哪里做错了,不明白杨衍为何要这样对她,但脑子里的理智警醒着,她听到膝盖和青石板的撞击声,她跪了下去,请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罪。
“陛下,奴才有罪。”
汪锦跪着匍匐向前,双手举得高高的,小心翼翼的托着手里的白玉香炉。
杨衍取了白玉香炉,修长手指眷恋的摩挲,怕指肚上的血污了香炉,他那么爱洁的人,竟抬手擦在了衣袖上,红色的血珠浸在白色的衣袍上,分外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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