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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口饭吃完,她才笑道:“臣妾娘家在琅琊,那边有一条鸣春江,每到这个时节,船家便会去江中打虾,便宜不说,还十分新鲜。”
萧铭修见她吃的满意,自己也觉得今日的晚膳分外有滋味,他难得多用了半碗参汤,笑道:“你倒是喜欢吃这个,也是巧了,平日里小厨房鲜少做这道菜。”
在他身后,沈雁来平淡地垂下眼眸。
陛下这哄人的手段,似比以前还要高超了。
虽然难得来乾元宫用晚膳,谢婉凝倒也没暴饮暴食,只将将用了个八分饱,便打住了。
前世缠绵病榻多年,她自己看了不少养生书本,不任性的时候,还是很讲究的。
萧铭修见她用完了,便招手叫人把餐食都撤下去,自己起身握住她的手,牵着她在前庭遛弯。
落锁之后的长信宫,安静得仿佛没有人,昏黄的宫灯闪在前庭四周,照亮了脚下的玉石路。
“过些时日便要去东安围场,你且要提前准备好行李,那边缺医少药,什么都要备齐。”
谢婉凝没去过那么久的围场,对那边不甚了解,萧铭修潜邸时经常陪先帝过去围猎,倒很是知道一些。
“诺,多谢陛下关心,”
谢婉凝笑道,“有兰姑姑给我操心,不会准备不周的。”
那倒是,萧铭修对她身边的几个伺候人很满意,便没再多嘴。
虽说两位姑姑是他特别用心给选的,其他的大宫女却是谢婉凝自己挑的,这位兰大姑姑也是她从娘家带进宫中,在宫里照样混得风生水起。
不得不说,谢家还是有世家大族的底蕴,只是太过清高,到底也没能再往前走一步。
便是家里有女儿入宫为妃,也毫不攀龙附凤,白白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不过,萧铭修倒也知道谢婉凝跟家里不痛快,难得三年一次的端午节,也不说叫家里人过来看望,宫里头这么多主位,只有她似乎跟家里断了联系,只把景玉宫当了家。
想到这,萧铭修竟难得生出几分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惜,伸手把她揽进怀中:“晚上就留下吧,再去景玉宫太匆忙。”
谢婉凝便靠近他怀里,轻轻闭上眼睛:“好。”
衣服先到了凌惜姑姑那,等她领着两个小宫人把两身新衣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又仔细清洗干净,这才送来给谢婉凝过目。
她到底是尚宫局出身,对那边的门门道道是很清楚的。
也正是这份清楚,才叫她这般谨慎。
这两身衣裳的颜色谢婉凝都很喜欢。
一身是水红的绉纱长衫,里面配的是银白的天蚕丝窄袖长裙,外衫没做绣纹,倒是里面的银白长裙绣了层层渐开的月季花,行走之间仿佛踏在花丛中,自是漂亮极了的。
凌惜姑姑伺候着谢婉凝换上,左右瞧瞧哪里要改的,含笑道:“娘娘肤如凝脂,穿这颜色是最好看的,这次尚宫局倒是用了心思,没拿普通货色来搪塞娘娘。”
谢婉凝在铜镜前转了一圈,倒也十分喜欢这身衣裳,闻言笑道:“织造局里谁敢惹最凶恶的凌惜姑姑,我能有这漂亮衣服穿,还多亏凌惜姑姑面子大。”
“娘娘又打趣下臣。”
凌惜姑姑也笑。
一旁正在给谢婉凝剥核桃的春雨抬头瞧了一眼,想想便说:“前几日娘娘挂了红,在宫里憋了好几天,也怪闷的,不如今日就穿新衣裳去御花园里散散心?”
谢婉凝身子康健,因着前世的因由,自己养的也用心。
往往来了月事连冰都不敢用,夏日里宫中闷热,也只得苦苦挨着。
她有时候执拗起来谁都劝不住,谢兰心疼她夏日热着,偷偷问过太医,太医讲说娘娘的做法是对的,谢兰才任由她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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