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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越说越来气,到了还骂上了,“这老婆子的嘴就跟咱村口那个茅房一样,又骚又臭,还张大了整天人跑出去熏人,那些个也受得了!
!”
丑橘收拾好了,先舀了一瓢水给她娘喝,王氏接过木瓢儿喝了一口,估摸着是真渴了,一仰头就把那一瓢水喝光了。
这茬,村口对过停下了不少马车,老树底下的婆姨们瞧见了都没再唠吵,其实她们嘴上扯闲唠,那双眼儿都是盯着对过那边的。
“来哟,卖水哩卖水哩,一大碗俩文钱咧!”
“舀水咧舀水咧,自家院子里新打的井水,喝一碗凉三分咧!”
“来来来,舀一碗便宜,舀俩碗赚了,舀三碗就白喝咧!”
“茶水嘞,茶水嘞,老灶熬茶,好喝嘞……”
“舀碗水嘞,喝到嘴里凉嗖嗖……”
听到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吆喝,丑橘觉得既新鲜又好奇,没成想会吆喝也是一门手艺哩。
那些婆姨中有几个吆喝的好的,她们一个个嗓子脆,会现编词儿,还一套一套的往外蹦,想不注意都难。
王氏瞧见那些个停车过来的车把式都叫人吆喝走了,她们这儿还没一个人过来,这就着急了。
她一边指着外面,一边抓着丑橘的袖子扯了扯,“妮儿,你瞅瞅咋办哩,赶紧吆喝啊!”
丑橘有些无奈的看着王氏,记得头一回她要来摆摊,她娘还担心她摆摊吆喝哩。
说她一个姑娘家家的,扯着嗓门在村口大喊大叫像啥样子!
可这会儿瞅着自个儿摊前没买卖,就起心思让她扯着嗓门嚷嚷了,她娘可真是个实在人儿!
不过瞧这情景,其他人都这么吆喝,她这边要是一点动静没有,说不定真没人过来,那她前俩天在南山里爬上爬下的功夫就白费了。
丑橘动了心思要吆喝,正咂摸啥词儿好哩,一个三十来岁的瘦高汉子就过来了。
“这兄弟,来碗水么,才舀的凉着哩。”
王氏见有人过来,不管三七二十几先招呼上买卖。
丑橘抬头一看,这不是陈土炮么?
这人原先是个说书的,后来自个儿上工的那个茶楼易了主,改成了客栈,他没活干,就改行干起了车把式。
他的那辆车是跟人家合伙的,俩家筹钱买的车马,谁接了活儿谁干,差不离四五天俩人就换着赶一趟车。
不过算时日,她歇摊在家也有俩三天了,摁理说陈土炮应该是回去了,要不也该是在赶路,怎么着也不该还在这儿啊。
陈土炮哈哈一笑,说他上次接的活儿不是赶远路的,正好就在南山外的一个镇子上。
“这会儿我正要往回走咧,前儿在镇子上接了个私活,耽误了一半天的,这不又来了。”
王氏在一旁听着,趁空问问丑橘这人是谁?
丑橘就说陈土炮是老主顾,时常关照她的茶水摊,又跟陈土炮说了她娘。
陈土炮跟王氏打了个招呼,叫了她一声大姐,王氏笑么呵的让出小马扎,自个儿坐到车上。
陈土炮也不矫情,坐下来就问,“丫头,你咋搬这儿来了?前儿不是在老树底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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