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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儿年纪还小,她不懂事,你却不是孩子了,应该知道分寸才对。
得罪了二奶奶,姐儿不会有事,你可不一样。
别以为有姐儿撑腰,你就万事大吉了。
就算这回叫我吃了亏,二奶奶记恨你,将来随便寻个什么理由,就能将你母子二人打发出去,谁又能救你?别指望姐儿,姐儿还要指望二奶奶呢!”
张妈有些害怕了,犹豫着看向怀中的秦含真。
秦含真想了想,把心一横,在张妈耳边说:“妈妈别理她,你本就不肯听二婶的话,二婶要记恨,早就记恨上了。
如果她将来真的一心夺权当家,我们大房上上下下,谁能逃得过?还不如趁着现在她还没得势,咱们先把碍眼的人踢走了再说。”
张妈惊讶地看了秦含真一眼,心中深以为然,就板起脸对翠儿道:“还不快让开?你好大的胆子,连姐儿都敢拦了?你不就是欺负姐儿没了父母么?别忘了,你还是大房的丫头呢!”
翠儿气得满脸涨红:“你当我稀罕?!”
“这是在吵什么?”
一个严厉的女声在院中响起,翠儿一听,浑身都僵住了,张妈却露出了喜色:“虎嬷嬷,姐儿要去见老爷太太,翠儿拦着不让呢。”
说话的却是秦老太太屋里的虎嬷嬷,她是秦老先生心腹老仆虎伯的妻子,年轻时原是秦老太太的丫头,并未外嫁,婚后仍旧留在女主人身边服侍。
秦含真醒来这几天,因祖母秦老太太久病卧床,没法起身,都是虎嬷嬷奉了主人之命,一天三趟过东厢看望的。
因此秦含真对她也算熟悉,知道她虽是个严肃的妇人,但心里却更亲近大房一家,她还是父亲秦平的乳母。
最重要的是,虎嬷嬷来了,也就意味着这事儿已惊动了祖母。
翠儿的阻拦,完全就是无用功。
虎嬷嬷站在门外,掀起了帘子。
她长期辅佐主母管家,积威甚重。
即使翠儿认为自己有二奶奶何氏撑腰,也不敢在她面前耍横,只得不情不愿地移开了身体,却不等秦含真与张妈说话,就抢先一步为自己辩解:“嬷嬷别听张妈胡说,我不过是跟她拌几句嘴罢了,她就要抱着姐儿去寻老爷、太太,一点儿都没想着姐儿病了这么久,身体还虚,受不得风……”
秦含真白了她一眼,打断了她的话:“你当我是哑巴吗?是我要去见祖母,你反告张妈一状算什么?”
虎嬷嬷严厉的目光扫射过来,翠儿含恨闭上了嘴,眼角却忍不住往对面西厢方向瞧,心想这么大的动静,二奶奶应该听到了吧?应该会派人来救她吧?
虎嬷嬷见她目光闪烁,还偷看西厢方向,就冷冷哼了一声,转向秦含真,却换了温和的笑脸:“太太正想姐儿呢,姐儿要去看太太,再好不过了,只是外头风大,姐儿身子不好,要当心别着了凉。
张妈,你给姐儿多添件袄儿。”
张妈忙答应着,转身把秦含真放回炕上,在炕屋的衣箱里翻出一件本白色的布夹袄来,给她穿上了。
虎嬷嬷站在边上,伸手替秦含真整理了一下衣领和襟带,微笑着问:“今儿可好些了吧?早上可把小米粥都吃了?”
秦含真笑着点头:“一碗粥都吃下去了。”
“姐儿真乖。”
虎嬷嬷含笑道,“小米粥最是养人的,姐儿要多吃些,身体才好得快。”
说罢,她就伸手将秦含真给抱了起来,亲自送到了正屋。
秦含真有些紧张地抓着自己的袖口,心跳得有些快。
这是她头一次见祖母牛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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