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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家中不是卖布的么?”
“朋友的……若有一天你能在吕梁山吃到这味道的烤鸡,我便送你些东西……”
“呵,什么?”
“歪门邪道嘛……什么呼风唤雨啊,撒豆成兵啊,之类之类的……”
“那便一言为定了?”
“嗯。”
房间里随意的对话声被淹没在这轰鸣的雷雨当中。
江宁城另一端的一家酒楼上,李频此时也正望着外面的雨幕,与身边的沈邈说着话。
“……燕桢这些天已经在开始打点准备,大概半月之内,便要离开江宁动身去饶州了。”
“不是说七月方才动身吗?”
“有一段路途要走,大概是早些去,早些好,免得路上出意外耽搁……另外到了乐平之后,恐怕也得提前打点一番,也好平稳接过职务。”
“也好。”
李频笑笑,点了点头。
沈邈深吸了一口气:“前段时间,听说你与燕桢有了一些分歧,因此过来问问,毕竟以往皆是朋友,也没什么大事,不希望你们都将事情放在心里。”
李频想了想:“此事倒也并非是什么分歧过节,子山好意,我全明白。
只是这并非是我生他之气,而是他本身有些心事未解。”
沈邈皱着眉头想了想:“原来如此……对了,德新认为燕桢此人如何?”
“背后说这话,不太好。”
“哈哈,无妨,他出行在即,此后怕是许多年都见不到了,他若与旁人有心结,我倒不至于担心,但德新的为人,我一向信得过,你识人眼光也一向极准,因此确实想要知道一二。
此事不过做闲聊说说,绝不传诸三人之耳。”
李频想了想,摇摇头:“并非是什么大事,燕桢此人,你我都是相识多年,他有学识有能力有眼光,若论起来,你我与之相比,皆有不如。
只是这许多年来,你可曾见过他真在什么事情上吃过亏么?”
“呃,吃亏之事……其实也有数桩,不过燕桢也是豁达之人,并未将之放在心上……”
“若我说……他从未吃亏呢?”
“嗯?”
“子山兄,顾鸿此人……傲气。
当然他也有具备这傲气的理由与才华,这些年来,他对自己的要求极高,许多时候也真让人觉得惊叹,君子之风,便当如此。
只是有些时候,他的看法,有些过于极端,过分追求其目的,不过,这也难说好与不好。”
沈邈笑着点了点头:“德新果真识人极准,燕桢确是有这样的偏向。
前些时日还对我说,为人当直面本心,其实我是觉得有理的,他也曾说过,来日为一方县令,他需要的,是解决眼前问题,这些事上,当冷面无私,只求目的。
相对于内心慈善实则被诸多规条束缚的贤吏,他倒是宁愿为一不求表象善恶只求办事妥当之能吏,他这想法,实则令人钦佩……”
李频看着他顿了顿,随后笑道:“确是如此,如今这天下,腐儒居多,办事者却少,燕桢若有此理念,实为百姓之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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