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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中想着一些事情的时候,宋开又进来了:“老爷,文兴少爷求见。”
宋茂点点头:“让他进来吧。”
苏文兴是苏仲堪的儿子,苏家第三代男丁中排行第五——这个排行自然不止包括苏家三房,还有诸多堂兄弟——不过这苏文兴是苏仲堪正妻亲生,宋茂是他的堂舅,幼时便对他极是宠爱。
此时他会过来,宋茂心中已经预料到。
苏家第三代没什么可用之才的说法流传甚广,但单以外表看来,今年二十三岁的苏文兴还算得上是仪表堂堂,进门之后,先给宋茂行礼请安。
宋茂笑了笑,在他之前先将一些话说了出来:“文兴,你今早说那沽名钓誉之徒,真的便是这宁毅宁立恒?”
“堂舅,真是此人,他的背景,我们早已查过。
二十年来,皆是籍籍无名的书呆子,什么也不懂,若非是弄到家徒四壁,何至于要入赘我们苏家……”
宋茂笑道:“我看倒是不像。”
“中秋那首水调歌头,他在爷爷、父亲他们面前,也说是一道士吟出,只是爷爷说得严厉,让大家不许外传,我们也不好在外面公开说起此事……”
苏文兴心中郁闷,此时在这疼爱自己的堂舅面前也是随意,滔滔不绝地说着,宋茂笑着按了按手,随后用虚按两下:“此事可信与否,尚在两可之间,他若真是沽名钓誉,窃人诗词,堂舅自会试探一番……”
“可是堂舅你今日在藏书楼上还那样赞他,若是……”
今天早上苏文兴就跟宋茂说了宁毅的事情,方才在藏书楼那里,宋茂一开始不知道宁毅是那群孩子的老师倒好说,只是知道之后,仍然赞不绝口,苏文兴就觉得有些郁闷,只怕纯粹给对方又添了名声,如今宁毅虽然只是赘婿身份,但他的名气,毕竟还是要化作筹码压在苏檀儿那边的。
看着这外甥说起这个,宋茂在心中暗暗摇了摇头,随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文兴哪,你是接手你父亲生意的,舅舅早就告诉过你,眼光要放长一些,勿要看着别人有点小名,便不服气。
如今在苏家,你檀儿妹子的夫婿虽只是入赘,但你爷爷是不会让人动他的。
他若真有才学,你一时间拿他没办法,何妨借花献佛,与之拉好关系,也好找找他到底有何弱点。
而他若是沽名钓誉,那便总有一日要摔下来的,你把他捧得越高,他便摔得越狠,所以在他摔下来之前,你何不多去捧捧他呢?”
宋茂一张国字脸,看来端方憨厚,此时语气诚恳地说完这些,顿了一顿:“我此时尚有事情要出门,这些话,文兴你且想想,自行斟酌,待到晚上,再去看看你父亲母亲……嗯,走了。”
“知、知道了……”
苏文兴恭谨行礼,“是外甥方才想得岔了……”
宋茂笑笑,推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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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宋茂从院落间走出时,另一道人影也正沿苏府另一端的道路朝侧门方向走去。
与罗掌柜一同过来的席君煜此时并未与那罗掌柜一道出去,自藏书阁的那些消息传来之后,他又与几人聊了一会儿方才独自告辞。
苏府的院子很大,他也不是第一次来,早已熟悉了,周围转了一圈,这样的角度上,正好可以看见那边苏檀儿与宁毅所居住的两栋小楼。
大雪纷飞,他站在那儿目光严肃地想了一会儿,方才转身离开,一路穿过了几个积雪的院落,快接近侧门时,才听得一个声音从不远的地方传来:“席掌柜,真巧!”
事实上这样的“巧遇”
早已不是第一次,席君煜的心情在今日有些烦躁,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朝那边拱手一礼:“七少,真巧。”
从那边过来的是一名穿着华丽的年轻公子,手上拿了一把折扇,年龄不大,面孔倒是有些稚嫩讨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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