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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代遭遇的所有寄生士,以及被自己杀死的豪森,他们都在做着同一件事。
忽然,林翔脑子里一闪,猛然想起在昆明城中,克瑞斯曾经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真是罕见,你居然是进化型的寄生士。”
进化型?
难道,这就是问题的关键?
林翔默默地看了一眼镜头下密集攒动的细胞,拿出一块新的玻片,在平滑的表面,注入少许营养剂。
这一次,他滴入了自己的血。
方雨洁曾经对他的血液进行过系统分析。
但是,他却从未显微镜下,亲眼看见过自己的细胞。
平滑扁圆的外形,与豪森的细胞外形没有任何区别。
注入王彪血液的一刹那,它们也同样簇拥在一起,把这些异于自己的外来者团团包围。
唯一不同的,它们没有对陌生的细胞施展暴力,而是像胶水一样紧紧贴合在对方身上,慢慢溶破彼此的细胞壁,让两团细胞质变成性质相同的整体,再进行分裂、繁殖……
同化。
林翔脑子里下意识地出现了这个词。
同样都是寄生,粗暴的强行感染和缓慢的同化,都能达到繁殖和传播的效果。
可是最终生成的宿主形态,却完全不同。
还有另外一个问题——为什么豪森和其他进化人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自己却能感应到他们的特殊气息?
难道是因为寄生士彼此实力的等级?豪森仅仅只是二星初期,自己却已经达到二星高阶,即将突破三星。
可是,按照旧时代的经验来看,这似乎也不大说得通。
也许是因为无聊,或者是出于大脑的某种突发奇想,他忽然拔开装有豪森血液的试管,从中取出一滴,注入了镜头下面那点含有自己同化之血的玻片上。
两种形状完全相同的细胞,再次展开新一轮的战争。
豪森之血的挤压和碰撞,丝毫未能给林翔之血带来任何伤害。
它们紧密地贴在一起,短暂的溶合后,外来细胞被彻底同化,而那些重新生成的繁殖物,无论形状和外观,都以前变得更粗、更大、更强。
原来如此。
从皮箱里抽出另外一支装有豪森血液的试管,久久地望着被摇曳炉火映红的酱色液体,林翔脸上显出意外的惊讶和前所未有的凝重。
几分钟后,他打开医疗器械包的盖子,从中取出一条淡黄色的橡胶管,用力扎紧自己的左肘,拿起经过消毒的针筒,满满抽尽试管里所有的豪森血液,对准手臂上高高凸起,像树根一样扭曲的血管狠刺下去。
荒野上的雪,白得刺眼,其间有种令人忧郁的灰。
从天空直射下来的阳光,晒化了绵软堆叠的积雪表层,融化的液体顺着雪花的缝隙慢慢坠下,迅速填充着所有微小的空间。
无形中增添的重量压缩了雪层的高度,却使得它们拥有了更大的密度和不容易被破坏的坚固。
这种冰冷坚硬的状态,会在严寒的巩固下,一直保持到明年春天。
三辆深绿色涂装的中型装甲车横列在公路中央,最前面两辆的车厢顶部靠后位置上,高高架起的十二点七毫米机枪,释放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死亡气息。
末位一辆的车顶则被沉重的炮塔取代,粗大的一百零五毫米榴弹炮从塔部中央伸出,笔直地瞄准正前方,随时准备释放出带着狂暴火焰的金属咆哮。
这是从旧时代保留至今的“斯特瑞克”
轮式装甲车。
车身两侧倾斜的装甲壁上,已经看不到美国军方特有的白五星标志,取而代之的,是一颗龇牙咧嘴,巨大眼窝里放射出恐惧微笑的黑色骷髅。
十几个全副武装,身穿灰色战斗服的白人士兵分散在公路两侧。
他们每三人为一组,分从不同方向,以装甲车所在的位置为核心,向四周辐射散开,仔细地搜索着任何可能残留在地面的微小痕迹。
残破的路基边缘,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他的身躯笔直,像军刀一样插在那里,质地考究的黑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做响,棕色短发像针一样直立在头顶,刀削般简单轮廓线条,使整个面部看上去充满了阴絷和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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