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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行了礼,侍女端来圆凳,太医刚坐下,就听崔进之道,“烦太医先看看她的手。”
不知道还能不能治。
崔进之也坐在了床头,几乎是半抱着李述,将她一双胳膊扶了起来。
太医凑近一看,当即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他没见过伤得这样严重的手,伸出手就捏了捏李述的指尖,“公主,手还有感觉么?”
李述皱了皱眉,微微点了点头,“本来没有感觉,你这么一捏倒是有了点疼,但疼得不厉害。”
太医听了就松了一气,“疼就好,疼就好。”
疼就说明还有救。
他忙打开药箱,取出一个瓷瓶来,刚打开瓶塞,室内就充满了一股烈酒味道。
“有点疼,公主忍着。”
李述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手心就传来一阵刺痛,她痛的都缩起了身子,下意识就要抽回手,还是崔进之死死将她半抱着,钳着她,她根本动弹不得。
他只感觉她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虽然咬紧了牙关,却还是能听到她喉间压抑的痛楚声。
崔进之真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这样的伤。
她昨夜……她昨夜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
李述痛的一切浑然不觉,她的手不是都快没知觉了么,怎么还能这样痛!
她只觉得浑身出了一层一层冷汗,等她终于熬过这阵痛的时候,双手已经缠好了纱布。
太医擦了擦满头的汗,叹了一口气,““臣也不瞒公主,您这双手伤得太重,又没有及时处理,本来是要废的。
幸好您及时涂了鲜黄连的汁,这才消了不少肿。
这几个月一定要仔细养着,千万要仔细,轻易不能动手。”
李述想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医嘱,却连这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听到头顶传来崔进之的声音,“多谢太医。”
太医又问了红螺几句,李述身上是否有其他的伤。
红螺回答说有不少擦伤。
太医了然,擦伤虽疼,但不算是大伤,每日坚持擦药就是了。
崔进之跟着太医去了外间,看他写了内服外敷的方子,听他道,“外伤好处理,只是怕公主会发烧,不论是感染还是风寒,都要警惕。
这药要赶紧拿去熬着,熬好了之后先喂一帖,不让病症来得那样凶。”
崔进之接过方子又道了一声谢,送太医出了门,然后叫红螺过来,让她赶快去熬药。
然后他轻手轻脚地就进了内间,在李述床畔坐下。
她刚才痛得厉害,这会儿靠在迎枕上,也不知是晕过去还是睡过去了,她脸色非常苍白,又很安静,显得非常脆弱。
脆弱。
这个词语,此前崔进之从来没将它与李述联系起来过。
昨夜他差点就要失去她了。
人好像只有到生死攸关的时候,才知道某些人在自己心中的分量,原来比平时以为的要重得多。
他压抑了五年的感情、逃避了五年的情绪,都在劫后余生、失而复得的这时候爆发了出来。
崔进之慢慢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李述的脸。
她脸上有不少划痕,但幸好都比较浅,养一阵子就能好。
可露出的脖子上却有一道划痕,看着颇深,看伤口是被树枝狠狠划了一道。
崔进之看着那道伤口,想到方才看到她半裸的肩膀,肩颈处似乎都是伤。
一定很疼吧,可她自从被他救了回来,一句疼都没喊过,都是自己咬牙忍着的。
她就是这种人,所有的难过都藏在心里,对外总是一副冷漠又尖锐的模样。
崔进之手下动作非常轻柔,沿着李述的脸颊就慢慢地下滑,滑到她脖间,微微将领口掀开,想要看看她到底伤得多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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