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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落日与崛起（第1页）

2008年5月20日，哈尔曼联盟的正规军已经被完全消灭，但由民众和残余部队组成的游击队依然活跃。

但哈尔曼联盟确实已经死亡。

九州和国土救赎联盟及红色联盟在预定边界停止推进，两线中间的地带是瑞德姆冲锋军，不过瑞德姆冲锋军的工业产能已经崩溃，这个国家也行将灭亡。

瑞德姆冲锋军的坦克打光所有弹药，耗尽所有燃油后，他们的坦克如同钢铁墓碑群落般屹立在中西伯利亚平原上，坦克的成员时常打开舱盖，站在坦克周围，向着远方凝望，仿佛是一群寻不到家的归鸟——他们早就知道祖国会在哈尔曼联盟灭亡后崩溃，但没人想过要如何面对使命实现后，那绝望的空虚与迷茫。

滞留在中西伯利亚的瑞德姆冲锋军士兵被九州和红色联盟接收。

科米共和国。

万勋荣登上装甲车，几十米开外的公路上，几辆ztz99和ztz96护送着一辆大巴车向西驶去。

“华卫荣同志，以你的立场，你觉得他们是善是恶？”

万勋荣问道，他在从军前是一名非常规武警，在警察的世界中，一切以法律为准绳，准绳切开两个世界，非善即恶。

“他们是历史。”

华卫荣回答道，他深知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无法用单纯的善恶判断。

“瑞德姆冲锋军就像暴君的宝剑，宝剑并无善恶之分，唯有使用者能掌控它行善事或行恶事，而这次，暴君是这向无数人降下毁灭与痛楚的时代。”

曾铮远说道。

...

同日，瑞德姆冲锋军，巴黎。

w.鄂尔姆斯披上长衣，拿上铁质雨伞准备出门，但随后意识到了什么般，凄凉地一笑后，将铁质雨伞扔在一旁，唤来两位卫兵随着他走下楼。

街道中，已经没有公民练枪的枪响——所有能拿得动枪的都已经赶赴前线，永远地留在西伯利亚的冻土上。

瑞德姆冲锋军的工业是为军事与战争服务的，高强度高消耗的战争让工业巨兽精疲力竭，而复仇完成后的迷茫，则让这只巨兽滞留在原地。

战争消耗了大量人力，资源等，很多地区的资源消耗殆尽，工厂的工人用铁锹在矿井中挖着，却只是挖出一块块肮脏的石头，很多地区的人力已经全部投入战争，苍白荒凉的建筑群中，只剩下老人与孩童的身影...

资源危机，财政危机终于爆发，即便是作为首都的巴黎，也难以供水供电，石油资源在战争中消耗殆尽，交通随之瘫痪，这座城市的人口向郊外迁移，在郊外过上刀耕火种的生活，回到中世纪，巴黎被改造成碉堡群的壮观建筑群落，此时犹如一片苍白的坟墓。

整个国土都是苍白的。

空寂城市上空的虚无中，掠过一缕凄凉的风，拂过道路旁一位迷茫的人。

鄂尔姆斯坐在装甲车上，游荡在巴黎中，看着灰白的城市在车窗中颠簸，他不知道自己要走向哪里，就像他不知道这个国家在复仇完成后要走向哪里。

他为复仇这个理想前进大半辈子，但当复仇完成，哈尔曼联盟死亡后，短暂的荣誉感过去时，无尽的空虚与迷惘便笼罩整个欧罗巴，人民想要逃离这种虚无，于是逃离城市，在乡下过上中世纪生活，用悠闲的生活麻痹自己。

鄂尔姆斯知道，这种悠闲的生活不会很久，周围的国家与军阀都在等待着瑞德姆冲锋军衰落，而后一拥而上将其蚕食，不久后，他们的军队就会将战火蔓延到郊外，而后是城市，首都，瑞德姆冲锋军已经无力抵抗他们的进攻，欧罗巴大地将再次四分五裂。

疯狂的偏执实现后，无垠的虚无该如何面对？

鄂尔姆斯身前50米的人行道上，游荡着两个人影，他们身着瑞德姆冲锋军的制服，一副瑞德姆冲锋军公民的打扮，看到装甲车丑陋而凶恶的车头迫近，一个人呆滞在原地，而另一个人则快步向一侧冲去，并喊着那位呆滞在路中间的人让路。

冲出人行道的人放缓脚步，在制服中摸索着，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物件从衣衫中闪过，而后他迅速抓住一个棒状物并从大衣中抽离，一枚反坦克手榴弹赫然出现在手中。

卫兵立刻操纵机枪开火，机枪子弹瞬间将他碾成一滩肉末，但反坦克手榴弹已经被掷出，弹头撞在装甲车的侧面装甲上，一道猩红色的金属射流击穿装甲，熔穿发动机，将装甲车瘫痪在原地。

同时，呆滞在人行道上的人也掷出一枚反坦克手榴弹，砸在炮塔侧面装甲上，金属射流将炮手的上半身炸碎，血肉与滚烫的装甲黏连，而后金属射流在车厢内四处飞溅，若不是鄂尔姆斯与一位卫兵处于特殊装甲舱内，恐怕早已被金属射流蒸发。

刺杀者迅速移动，再次掷出一枚反坦克手榴弹，鄂尔姆斯的贴身卫兵立刻点击高压弹射按钮，车门被高压气体弹开，犹如一根有力的羽毛球拍般将反坦克手榴弹击打到一旁，反坦克手榴弹的金属射流则在地面上钻出一个恐怖的孔洞。

卫兵立刻拔出手枪，但刺杀者的手枪早已隐藏在衣衫下，在卫兵的身躯探出的瞬间就被一枚子弹射穿，血液渗出，随着血液流淌的还有卫兵的灵魂。

鄂尔姆斯开枪还击，子弹击中刺杀者持枪的右臂，一截断臂连同手枪被子弹炸飞，铮亮的手枪落在鄂尔姆斯脚下，特殊的瞄具结构让鄂尔姆斯第一时间认出这是一把哈尔曼联盟的手枪。

虚无中燃起野火，迷茫下崛起仇恨——仇恨终有一日会消散，但在鄂尔姆斯这一代，仇恨永恒。

空虚与迷茫再一次被愤怒与仇恨填满，鄂尔姆斯迈步下车，扣动扳机，子弹炸断刺杀者的右臂，而后两枚子弹扯断刺杀者的双腿，刺杀者的残躯喷涌着鲜血，让人难以相信这样的躯体中居然还有一个活生生的灵魂。

“哈尔曼联盟荣耀永存！”

刺杀者高呼着，直到一枚子弹击穿他的眉心，而后翻滚着将他的大脑搅成肉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