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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光明媚的清晨,应春浅和姐姐春绣从山间采茶,唱着无名的歌,已经十岁的应春浅身量高了许多,春绣已经十三岁,长成个大姑娘,成为家里活计的主劳力,做饭洗碗收拾家喂猪带弟弟春裁,应春浅也抽条成位苗条小姑娘。
早茶刚刚抽芽,已是旭日初升,露水沾湿了姐妹俩的衣服,春绣将春衫的袖子撸起,颇有感慨道:“我这衣服袖子都短了半截,娘给我们做的新衣,说是这两天顾庄有人送来,不知道来了没有。”
春浅对于新衣也是渴望的,眼睛发亮,指着自己一身旧衣,“大姐,你就知足吧,我长这么大都没怎么穿过新衣,都是你或者春泉的旧衣服,你年年穿新衣,还盼着新衣。
今年过年时我可跟娘说好了,以后我不穿旧衣服啦!”
春绣扑哧一笑,羞她,“你想的美,谁叫你比我晚生两年,不穿我的旧衣服,难不成我穿你的?”
春绣踮起脚尖与春浅比了比身高,“还是比我矮不少,你就再穿几年,等你大了,嫁了人,有夫家照应,就不用穿旧衣啦!”
“啊呀,大姐,你这几天嘴里句句都是什么婆家姑娘大了的,难不成思嫁了?”
春浅与春绣一起长大,两人时常拌嘴。
农家姑娘开朗大度,虽说是守旧封建,但没有传说中大家贵族的封建官僚,小姑娘家年纪大了,私下里难免会讨论几句婚嫁之事。
春绣假装打春浅,两人闹了起来,差点把篮子里没几片的早茶撒了。
“大姐,二姐,你们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淘气?这大白天在外头的,就不能斯文一点?”
一道脆生生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玩闹。
原来是春深,春绣见了她,立马闭嘴,规规矩矩地把手脚收了回来,欲向春深斯文问好,又有点收不回来,神情便有点怪异,春深对她挑挑眉,也不招呼,扭身进屋。
春浅对她背影摇头,“小三儿这性格儿,真是被姑姥姥惯坏了,我们是她姐姐,长幼有序,招呼都不知道怎么好好打的?”
春绣拉她,“算了,她自小在姑姥姥家长大,是姑姥姥按小姐的样子养的,跟我俩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根子里都是农家姑娘,不管在哪里养大的,终究要回应家湾,作为应家姑娘,人要务实,我们家穷,比不得顾庄,就不能把顾庄的做派带回家。”
春浅对春深这种孤傲、自私又娇气的性格忍够了,“大姐,你别跟娘一样,没边没际地由着她,该教规矩时得教。”
“背后说人小话算哪家规矩?这就是你所谓的规矩吗?”
春深从门后出现,对春浅冷笑,“你就是看我不顺眼,不就是不能住顾庄,对我嫉妒吗?”
春浅不想跟一个才七岁的小姑娘讲理,叹了口气,不理她,推开她进屋。
春绣却喜滋滋地拉着春深问:“你早上刚到的?可是表哥送你回来的,表哥呢?”
春深道:“表哥要准备考试,哪里那么多时间串亲戚!
我是坐车来的,给你们送新衣。”
“啊,新衣服来了?”
春绣松开春深往屋里跑,“我的新衣啊!”
春深嘟嘴,粉脸冷峻,“唉,我怎么就有这么一家子呢?眼皮子真浅!
就两套春衫,喜欢得姓什么都忘记了,这种料子,表姐连看都不看一眼的。”
她摸摸自己嫩绿色的新衫,“哼,我用的料子也是最好的,样子也是城里传来的最新花样,才不跟你们一般没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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