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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太太魏金魏心祖孙三个洗漱好,一大家子就吃饭回来了,魏宇薛怀都是头一回吃这正宗北京小吃,除了那个叫豆汁儿的十分喝不下去外,魏宇特喜欢豆腐脑,薛怀说面茶好吃,连一向秀气斯文的魏宏都吃了好几个焦圈儿,跟妈妈说这个焦圈儿跟美国的油条不一样的味儿,这个又松又软。
薛佳跟着附和点头。
魏时很高兴的说,“多是见人出国留学,回国后国语说的乱七八糟,中间总要夹几个洋词汇不可,就是国内的饭食也多有吃不惯的。
你们这个,倒不是如此。”
魏年道,“哪儿就至此,乡音还能忘的。
就是在美国,家常也是吃中餐比较多,在家也是说咱们北京话,哪有出去几年把家乡话都忘了的。”
“这样才好。”
魏时并不反对出国留洋,但是那种在国外呆个三两年就变成假洋鬼子的,魏时也是不喜的。
如今弟弟家还是老北京本色,魏时就很欢喜,与魏年道,“一会儿去铺子里坐坐,李掌柜赵掌柜听说你要回来,多少天前就念叨着哪。”
“咱们这刚回来,总要聚上一聚的。
铺子里生意往来,去了反是耽搁柜上,哥,不如晚上我在东兴楼做东,叫上赵掌柜李掌柜两家人,一起聚一聚。”
魏年请客一向喜欢在饭庄子,省得在家杯碗盘碟的麻烦。
“真个刚回来,不晓得如今城中形势。”
魏时笑,说着叹口气,“你们刚走没几年,日伪时期,东兴楼便歇业了。”
魏年微讶,道,“咱们这些年没少跟洋人打交道,我却是最厌日本人。
南京之事后,就是在美国,见到日本人,我也是从不来往的。”
魏时恨声,“谁说不是,去年日本投降,我还说呢,真是□□扔的少了,怎么没把那个天皇给炸死。”
魏年问,“日伪时期,我一直担心大哥大姐。
那几年日子怕是不大好过。”
“咱家倒没什么事,到底有两号买卖撑着,孩子们衣食不愁。
就是大姐,这几年虽说也有了草莓,不过并不多,我瞧着也不如她的好,她生意也还成。
咱们到底是有些家底的人家,才过得去。
有些个贫寒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日本人是一等人,咱们中国人倒成了二等人。”
魏时略说了说,“好在如今总算赶走了日本鬼子,暂时算是太平了。”
魏年点点头,“家里人没事就好。”
又说,“阿杰阿明不都在医院上班么,让孩子们上班去吧,我们又不是回来一时半晌,且得住着哪。”
“一会儿就让他们去,等咱们回乡祭祖时再让他们提前请好假。”
兄弟俩一面说着话,回了家见老太太起来了,都笑道,“妈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说妈你这一路舟车劳顿的就没叫您。”
魏老太太道,“我又不累,你们一群一伙的去吃饭,也不喊我们仨,还把外头大门带上,出也出不去,锁什么门哪,还怕丢了你妈呀。”
魏年笑嘻嘻地,“那可不,您这么时髦的老太太,要是不防备,叫人抢了去,我们哥儿俩哭都没地方哭啊。”
魏老太太笑骂,“少贫嘴!
你们这都回来了,我们仨就去吃啦。”
魏时道,“让阿杰去给妈你们买回来吧,别出去了。”
“又不远,就得趁热才好吃,买回来就不香了。”
魏老太太今天换了一身灰底小碎花的连衣裙,依旧是珍珠链子,头发打理的一丝不乱,还涂了口红,整个人精神又气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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