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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大衣和皮鞋的事,陈萱在年前没得魏老太太一个好脸儿。
好在,陈萱毕竟有上辈子的经验,反正,不论魏老太太什么脸色,视而不见便好。
转眼便是新年,年前,铺子也要放几日年假的。
待铺子放了年假,魏家做为东家,请了两家铺子的掌柜过来家里吃酒,一道来的还有两家掌柜太太,也是以示亲近的意思。
故而,便分了两席,男一席女一席。
这回,不是李氏阿萱张罗的饭菜,毕竟,她俩就是做些家常饭菜的本事,魏老太爷让从正阳楼叫的席面儿。
因今日家里吃席,魏家女人们都换了新衣,魏银便穿上了新做的带着披肩的呢料大衣,魏银见陈萱就是成亲时那一身褪去一水,有些旧的西瓜红的旗袍,悄问陈萱,“二嫂你怎么不穿新做的大衣?”
陈萱道,“这种大衣,不是出门才穿的吗?”
魏银道,“咱们能出什么门啊,不是去菜铺子买菜,就是到点心铺子买点心。
这有客人来不穿,还什么时候穿?拿出来穿吧,二嫂,你看我也穿。
有新衣不穿,再过两年,就不时兴了。”
陈萱想了想,就回去穿了新大衣。
魏老太太原本见魏银穿新大衣,不过哼一声,到陈萱这里,魏老太太更是轻蔑,上下打量陈萱一眼,将嘴一撇,“怪模怪样,不是咱家本分。”
若是前世,婆婆不喜,陈萱必要着紧换了的,今日,虽挨了魏老太太一句,陈萱硬是厚着脸皮没动。
虽然脸上叫婆婆说的有些辣辣的,她觉着挺好的,这衣裳,穿上很暖和。
而且,她相貌寻常,又有点壮实,像魏银这样好看的姑娘,就是穿最普通的衣裳也好看。
像她,本就生得不好长得一般,穿件好衣裳,想也能衬得她略好一些的。
魏银说的,今天有客人来呢。
陈萱纵是笨些,也知道,这样请客吃饭的日子,不能太灰头土脸,虽然婆婆和家里婶婶总说朴素是美,可陈萱知道,人们看到外头穿粗布大褂的下人是什么脸色,看到衣衫光鲜的人又是一种什么脸色。
她不清楚,是婆婆和婶婶的话错了,还是许多人就喜欢说这样的假话。
陈萱顶着魏老太太挑剔不屑的眼光,迎到了李掌柜太太和赵掌柜太太。
两家太太对魏家人也都挺熟,陈萱出嫁前来北京,就是住的李掌柜家,这位赵太太,在成亲那天也见过。
两位太太除了同魏老太太问好,大家彼此打过招呼,就夸了魏银和陈萱身上的衣裳。
魏银自来机伶,请两位太太坐了,笑,“是二哥带着我和二嫂新做的。
李太太拉着魏银看她身上的大衣,还摸了摸,问,“阿银,你这件是英国呢不?可真暖和。”
魏银一指陈萱,“我这件不是,这件是国产呢料,我二嫂这件是英国货,您去瞅瞅,可好了。”
李太太赵太太就去瞧陈萱身上的大衣了,直夸陈萱这件衣裳好,穿上显人才,夸得陈萱怪不好意思。
想着这两位掌柜太太在上辈子可没这么热络,陈萱先时还不解,待赵太太说到,“可见咱家二小东家跟二少奶奶多么和气,刚看到二小东家身上也是一件黑呢料子,跟二少奶奶身上的是一样的吧?”
陈萱忽就明白了这两位掌柜太太这般热络的原因,原来,是因为她身上这件衣裳,与魏年一样的料子的衣裳。
李太太不知陈萱思绪风云变幻,眼瞅就要大彻大悟,李太太还说呢,“现下的英国呢可是难得,就是咱们隔壁卖洋面包的洋点心铺子的东家,听说到上海出差,特意做了身英国呢的西装三件套,唉哟,老太太,你都猜不到那衣裳多贵?”
“多贵?”
魏老太太于银钱上向来敏感。
李太太夸张的瞪圆眼睛,双手上下比划着,以示这事如何不得了,“足花了一两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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