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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沈冲房中逗留并不许久,寒暄一阵,杨氏说侯府后院的枫树红了,要带她去观赏。
宁寿县主欣然应允,跟随杨氏离去。
“好个不守妇道的宁寿县主。”
惠风鄙夷道。
我问:“怎么了”
“你看她方才打量我家公子那眼神,直勾勾的。
必是又想勾引桓公子,又想勾引我家公子。”
她越说越生气,“她算得什么人?竟想脚踏二船。”
我哂然。
方才宁寿县主来时,我正给沈冲更换覆在他额头上的巾帕,不曾注意此事。
如今听惠风提起,我心中也不禁警觉。
“便是她想,也要淮阴侯愿意才是。”
我说,“淮阴侯不是一直想让表公子尚公主?”
“那是主人这般想,夫人可不愿意。”
惠风不以为然道,说着,看看四周,低声跟我八卦,“你想,公主那般娇贵的人物,娶回来岂非天天似神仙般供着?夫人虽是这府中的主母,到了公主面前一样须得低声下气。
宁寿县主可不同,你看她与夫人说话时那和气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母女。
她封号也不低,配得上公子,让这样的人来做儿妇,岂不比公主强了去?”
我听得这话,觉得十分有道理。
想想宁寿县主那张脸,再看看沈冲,我登时也有了些如临大敌的紧迫感。
沈冲对我心底这些弯弯道道自然一无所觉。
他睡了两个时辰之后,再度行来,我喂他用了些肉穈粥,又服了药,他靠在褥子上,神色平和。
“霓生,我方才做了梦。”
他说。
“哦”
我问,“表公子梦见了什么?”
“梦见你那日在元初书房外插的花。”
沈冲道,“甚是好看。”
惠风每每说起公子时,总说就算他只是对她露出一个微笑,她也甘之若饴。
而我此时的心中,则如灌下了一整桶的蜜糖。
“表公子若喜欢,我也给表公子房中插一些。”
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借着给他倒水,掩饰着脸上的热气。
“好。”
沈冲微笑道。
那声音醇厚而温和,传入耳中,我的心仿佛停在了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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