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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次看见病人家属拿出一摞摞现金,想把自家病人转到那个医生名下。
可那医生并未接受,理由是名额已满。
凌嘉诺第一次离开,回来的时候给了她一大笔钱,第二次离开,回来的时候嗓子坏了,张小东却在当天被转到了这里……
冯秀秀不敢深想,厌恶和感激让她在面对凌嘉诺的时候,总有抬不起头来的尴尬。
“还是热的,你们赶紧吃吧。”
凌嘉诺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嗓子并无太大感觉,不过,适宜的温度滑过嗓子,多少让他觉得舒服。
“医生说,手术会安排在三天以后。”
冯秀秀面上僵了一瞬,随后故作镇定,“那就好,那就好,只要做了手术,一切都会好的。”
她慌乱的神色和颤抖的手指被凌嘉诺看个正着。
凌嘉诺却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地喝着蜂蜜柚子茶。
冯秀秀心里很乱,她不敢去想手术过程中万一遇见风险和不测怎么办?常言道,好的不灵坏的灵,她怕自己念头稍有不坚定,霉运就会带到儿子身上。
所以,哪怕明明提心吊胆,她还是不断在心里说服自己,一定会没事。
三天时间一晃而过,凌嘉诺特意值了三天夜班,晚上拉着睡不着觉的张小东谈心,“说吧,想听故事还是想听唱歌?”
张小东瘦了,随着更多的化疗他身上养出的那点肉很快就没了。
凌嘉诺冲他笑笑,破了音的嗓子在安静的夜里有些怪异,但有着以往没有的温柔。
“嘉诺哥,如果手术失败了,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张小东睁大眼努力不哭,可眼泪还是簌簌的落。
“不会。”
凌嘉诺拿纸巾替他擦脸,不急不缓很坚定地道:“医生说,那人的骨髓跟你的匹配度很高,手术成功的可能性很大。
你还小,身体一向健康,只要移植骨髓后,你就能再回学校跟大家一起读书了。”
“可是我害怕。”
张小东一把抓住给自己擦脸的那只手,插了针头的手背瘦骨可见。
凌嘉诺坐到床上,将他抱起来一点,放在自己胸口上躺着,“你不用怕,嘉诺哥会一直陪着你的。
你妈妈还有易哥,都会在手术室门口守着你,嗯?”
张小东往身后的胸膛里缩,吸了吸鼻子问,“那我叔呢?”
凌嘉诺无言以对,他也不知道米彦辰到底在哪儿呢。
张小东总算有哭闹的借口了,脚在被子里踢着十分伤心地埋怨,“我叔他为什么还不回来,我都要死了他也不来看我。”
凌嘉诺伸手拧住他耳朵,“又想胡搅蛮缠是不是?”
“我没有!”
张小东梗着脖子,原本五分委屈立马变成了七分,“他就是对我不好,我都要死了……”
“闭嘴!”
凌嘉诺推开他下床,一手捏住他下巴,让他对上自己眼睛,“这种话不吉利,不能乱说知不知道?”
张小东以为他要发火,吓了一跳,可听到这话还是温柔的,立马撇嘴,“你什么时候也迷信了?”
“我不迷信。”
凌嘉诺轻轻掐了掐他脸,道:“可我害怕,你是你叔的宝贝儿子,是你易哥的宝贝弟弟,是月儿的宝贝哥哥,万一那一丁点不吉利伤害了你怎么办?”
你还这么小,还有那么长的将来,所以我才小心到要敬畏神灵。
“我是我妈的儿子,不是我叔的儿子。”
张小东有点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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