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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澜见宝珠浑身颤抖,止不住地哭泣,知她终得自由身,激动太过,一时不能自制,心下也自感慨。
刘掌柜见叶澜站立在旁,想起这叶公子的豪富,不敢怠慢于他,脸上堆起笑容,朗声道:“叶公子,不好意思,宝珠今日赎了身,不能再伺候您了,我另给您安排个丫鬟,貌美心细,包您满意。”
叶澜摆手道:“不必了,我有事要办,不能再住在这里,结账吧。”
刘掌柜脸上微现失望之色,口中却连声答应,翻开账本,一边拨弄算盘,一边低声道:“天字房一晚二两银子,公子一共住了二十八天,房费五十六两,加上公子第一日的烤鹿钱十七两,这些日子的餐食七十四两,共收您纹银一百四十七两,公子在柜上押黄金二十两,折银三百二十两,应找您一百七十三两整……”
他停下算盘,望着叶澜续道:“公子,您看这数目没错吧?”
叶澜身藏巨财,自不将这百十两银子放在眼里,他刚学会使钱,尚觉得此事新鲜好玩儿,赏人银子时也特别手滑,这刘掌柜若是换作别人,叶澜必会大手一挥,说一声不用找了。
可他刚听了刘掌柜对宝珠的一番言辞,明明是打算将她卖到妓院,口中却说什么把她当干女儿一般,当真是无耻之极,直是令人作呕,自然不愿再让这等人在银钱上占自己的便宜。
刘掌柜取出三大一小四只元宝并一小块碎银,双手推到叶澜面前。
叶澜取过四只元宝塞在宝珠手中,顺手将那块三两重的碎银抛给了小六子。
小六子接过银子,脸上直要笑出花来,点头哈腰地谢了叶澜几声,又向宝珠道:“宝丫头好福气,遇到叶公子这样的贵人,只是你忽然离去,倒叫咱有些舍不得呢,不知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宝珠止住哭泣,举臂拭去泪水,两只手捧着四只元宝,微一犹豫,想起叶澜确然不在乎这点小钱,便将银子收入了衣袖之中。
她听小六子问起,便回道:“我一生也未离开过玉虹城,还能到哪里去?我这里还余着几百两银子,前几日同寒烟布庄的老板谈好了价钱,这就去把那店给盘下来,那店面你们都是知道的,便在倚翠楼东边不远,我就近给倚翠楼里的姐姐们做些衣服,好歹是个糊口的营生。”
宝珠女红出众,刘掌柜和小六子自是熟知,刘掌柜身上一件袍子正是出自宝珠之手,想到以后再也不能白让她给自己做衣衫,心头略略有些不是滋味,不由酸溜溜地道:“宝丫头要当老板娘了啊,以后我想再穿你做的衣衫可就难喽!”
绵绣阁家大业大,刘陵交游甚是广阔,宝珠心中其实恨极了他,但她既然还要在玉虹城中谋生,却不敢当真得罪了这等人物,?当下轻声道:“掌柜的说哪里话来,以后若要什么面料衣衫,尽管告诉宝珠一声便是,我还指望掌柜的多照顾我生意呢!”
刘陵笑道:“好说,好说,到时候你可要打个折,算我便宜些啊!”
宝珠噗嗤一笑,点头称是。
叶澜急于修炼玄天无极功,见此间事了,便不想再行耽搁时光。
宝珠又向叶澜说了一遍那寒烟布庄的所在,叶澜想起昨日在倚翠楼中的胡闹,脸上又是一红。
宝珠道:“公子有要事在身,咱们就此别过,那布庄离此处并不甚远,我自己过去便是。
待公子事了,定要来找我,我也好为公子做几套衣衫,聊表感激。”
叶澜点头答应,脚下一点,身子倒弹而出,轻飘飘地穿过了大门。
刘掌柜和小六子不明叶澜身份,只知这人住进店来便大病了一场,数日前方始痊愈,都道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此时见他这一下身形飘逸,都是一愕,忍不住齐声喝彩,小六子大声道:“叶公子原来还是练家子,真是好俊的功夫。”
叶澜一笑,朝他拱一拱手,转眼消失不见。
小六子见这等大高手向自己拱手作别,大觉脸上有光,不禁笑容满面。
宝珠望着门外,默然良久,终于幽幽叹一口气,向刘陵和小六子道一声别,也缓步走了出去。
叶澜出了绵绣阁,快步向西直行,转眼已出了城门,他找到僻静处,眼见四野无人,便取出天地罗盘,查看周遭地形,眼见玉虹城西北方层层叠叠,尽是茫茫山峰,连绵不尽,也不知通往何处,他心下一喜,暗道:“我要寻无人处修炼,这群山之中定然人迹罕至,最是清净不过,倒省了我许多麻烦。”
当下脚下一点,腾空而起,一路向西北飞去。
他现下是仙游境的修为,脚程极劲,全力赶路可日行十万里有余,如此直飞了半个时辰,约摸飞了七八千里路程,眼见四野除山石树木之外更无别物,便寻了一处山谷落下地来。
谷中山花烂漫,绿叶如荫,谷地正中有一小小湖泊,方圆只四五里,想是雨水积聚而成。
湖周草木葱茏,有几只小鹿正低头喝水,一片祥和景象。
叶澜走到湖边,在一只小鹿头顶轻轻抚摸,那鹿并不怕人,伸出湿漉漉的舌头,在叶澜手上舔了几舔。
叶澜微微一笑,正要席地而坐开始练功,忽地想起:“这功夫练起来身上会燃起火焰,我在此处练功,莫要引起山火,若是将这满山的鹿羊兔子都白白烧死了,岂不可惜。”
当下将身子一纵,来到湖心正中,凌虚坐在水面之上,凝神入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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