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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从来也没有注意到他这个习惯呢?
“你的生活——你只能生活在小说的想象之中。
你这个懦弱的女人!”
古恒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使我全身发毛。
一刹那,我恍惚了,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
桌上杯中的残酒,瓶里等待怒放的红白双色康乃馨,我已收起身边的那把弹簧刀。
两支蜡烛已经燃尽,熄灭,烛滴像血掉在烛台上,早已凝结。
一切依旧,并非幻觉。
然而古恒还在毫无休止地对我进行语言轰炸:我们分开不过一段手指数都数得清的时间,如此短暂,你就变成如此变态。
谁会忍受你们这种女人。
他甚至还烧掉了我的小说,这难道还不够吗?
我拧亮了所有的灯,巨光犹如白昼。
我和他站在房间的两端,中间隔着那张奇大的长方形檀香木桌子。
“数都数得清的时间?短暂?”
重复着他的话,我感到必须告诉他。
我将日历倒过来对着墙上的镜子,指给他看:6661——一号魔鬼。
我往上提起袖子,露出臂上的文身,666组成一朵花,而1成为一支箭。
曾装着我小说手稿的礼品匣子发出一阵咯咯咯的笑声。
“康乃馨运动注定要产生,你难道不明白吗?人类需要乌托邦,清除了性压迫性虐待的乌托邦,才能存活下去,才能进入又一个千年而不至于毁灭。
现在还只是春天,咱们走着瞧。
我现在已差不多能猜着你为了什么目的,再次闯进我的生活闹是非。
不过。
历史毕竟不全是一种写法,还是一种坚硬的实践,尤其是对个人而言。”
我不想再说下去,我退向窗边,脸上毫无表情。
这时,十几个身穿红衣、朱衣、绿衣的人影静静地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着刀子。
我还有什么必要选择吗?没有,绝对没有。
我点了点头,我不点头也一样,我只是对自己点头。
她们马上对古恒下手了。
他像猪一样被剥光,被干脆利落地割掉,像一块沉重的石头倒在地毯上,再也未发出一点声音,他的手紧捂住自己的下体,腿时不时抽搐几下。
我掉头走开。
但愿他能活下来!
我想。
今后,还照样欺骗女人?这婊子养的!
也但愿我能平安离开,理想已被暴力之手摧毁,器官的批判已经变成批判的器官,我不再是,也不愿再做一个地下帮团的领袖。
我走进阒无一人的车库,拧亮了车灯。
半夜一点,是我离开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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