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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户依然不太情愿,船上的人却开始站在“郎中”
这边:“他是大夫,茶早晚要卖不是?这天气这么潮估计你也放不住,不如顺便做个好事,说不定是救人命的福德呢。”
最终,白衣公子顺利上了船,留了那商户两担茶饼在码头上。
最后一艘渡船离了岸,大雾中的大沨渡除了风声水声再无其他声音。
碎石滩上,点点血迹还未被江潮冲洗殆尽,河水拍打着河岸,将一条带血的额带冲上了河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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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船摇摇晃晃向河心驶去,手腕粗细的渡绳连在船头和船尾,像是没有尽头一般延伸进散不开的雾气中。
周围只闻嘈杂的水声,间歇还有些碎冰撞击船身的声音,众人只觉得自己仿佛落入溪流中的一只蚂蚁,便在这一叶之舟上辗转沉浮。
虽说雨已停歇,但昏河之上温度比岸上要低许多,渡船四壁摇摇晃晃、四处透风,丁未翔将一件厚实的裘衣披在钟离竟身上,自己抱着刀坐在风口,替他挡些寒风。
肖南回有些羡慕地看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窝在自己身后、缩成个团子的伯劳,掏出一块饼子狠狠啃了一口,还没嚼几下便被伯劳抢走,显然是昨晚挑食没吃好。
“既然是奴仆,当守礼仪尊卑。
公子这小僮也太不守规矩,居然敢抢主子吃食。”
她抬头,却见那白衣公子不知何时挪到她跟前,手上举着个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扇子,极尽风雅地摇着,肖南回觉得自己都能看见他露出手腕上迅速立起的汗毛。
伯劳此生最痛恨两件事,一是拿身份说事打压她,二是有人说她小只。
这话无疑得罪了她两遍,当下两只眼刀子般就剐了过去。
肖南回连忙微微侧身,挡住那两道凶光,脸上露出一个和气的笑:“公子说的是,只是我这小厮自小与我一同长大,关系远超寻常主仆,此次又是出门在外,不好讲究许多。
你说是吧?”
白衣公子欣然点头:“也是,如今似公子这般宽厚之人也是不多了,当是该结交一番。
在下郝白。
敢问公子姓名?”
好白?
她这才好好打量这人,他身上还有宿醉的酒气,衣衫都系的不整齐,居然还能腾出时间在脸上涂了那么厚的香粉,倒也是个人才。
“姚易。”
她面不改色地报了姚易的名字,头一回觉得自己那些蕈子没白给。
“原来是姚兄,幸会幸会。”
那白衣傻子一脸开心,竟又开始自报家门,“在下纪州晚城人氏,祖上三代行医,偶尔也做些丹药生意。
不知姚兄家中是做什么的?”
她嘴角勾了勾:“经营勾栏瓦舍的。”
郝白愣了愣,脸上竟可疑地红了起来,就连那□□也遮不住:“姚兄说的是......”
“妓院。”
她有些好笑地看一眼对方那酸腐的模样,“怎么,郝公子昨夜美人相伴好不风流的样子,竟连妓院都没去过?”
郝白哽了哽,一时没说话,竟像是真的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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