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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建军牵着孩子从车上下来,走出一段距离,就看到了等候着他们的陈大伯,陈二伯他们,陈建民也想来的,但是他有心无力,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出车呢。
陈爱党被他爸上下打量了一圈,仅剩的那一只手臂也没闲着,怎么也要帮孩子拿东西。
这时候就是有些时候不见,也没办法好好叙旧,一行人风尘仆仆的坐车回家。
在县城往村子的路上,陈大伯提出让他们先去他那里落脚。
陈建军当然说不了,要先昨回去放下东西休整一下,在火车上闷了几天,身上那股酸臭味他自己都要受不了了。
陈大伯和陈二伯面面相觑,他们有些不好开口,也只能开口了,不然他们回去看到太过突然了。
“前段时间不是罕见的下了一场大暴雨吗?你们那边可能没感觉,这边好多地方都下了几天大雨,我们村子有些房子年久失修,塌了。”
陈家的房子检修的勤快,所以没有发现没有这个问题。
陈二伯接上:“老三你的亲家,就是向红的婆家,他家那房子好多年了,一直在修修补补,这一场大雨受不住,在深夜的时候倒塌,还伤了两个人,一个断腿,一个胳膊擦伤脱臼。”
“他家的房子塌了一半,另外一半挤一挤一家人也不是不能住下,等到年关过了,再另外起就是了,可是在那一半小心翼翼的维护的时候,才发现那里也已经不能继续支撑了,检修的时候从上面摔了下来,这次人没事,房子是不能住了。”
“他们家就剩下一间最后还能住人的屋子,还可以住人,但是因为其他的都卖了,也不敢再住了,一大家子人,徐家两老并下面三个儿子,下面还有那么多孙子孙女,到哪里去住呢?”
“没办法,自家的房子没法住了,只能求助亲戚,这村子姓徐的就那么几户人家,没有哪个宽裕的,这也是无妄之灾,能挤的就挤了,但左挤右挤,也就能够多住几个女娃娃,侄女婿自然而然的,他爸妈就在那里住下了。”
徐福带着妻子儿女搬出去了,在知青点有两间房,挤了点但还有片瓦遮身,父母在这种情况下无处可去,从道义上来说,徐老婆子他们要住那是应当的,那是他亲爸亲妈。
但他就那么两间房子,哪里住得下那么多的人,他们本身一家就五口人了,现在两个老的要住也没办法,只能再挤挤,一家人挤在一间房把另外那个收拾出来给他们两个住。
自己的问题解决了,但还有三个儿子呢,知青点的空房也没有了,早就卖了出去,外嫁的女儿有两个,但是当初是收了大笔彩礼的,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家境也在那里摆着,根本不可能接纳娘家父母兄弟过去居住到新房子建成。
徐老婆子就把主意打到了陈向红的娘家,他家那房子那么好,一直空着,就算他们一家要回来过年,但到时候人住进去了,不出来又能奈她何?
而且他家有那么多个房间,房间还大,挤一挤绝对没问题。
陈向红当然不愿意,平时她可能会心软,但是现在就快要过年了,她爸妈兄弟肯定会回家,到时候她爸妈弟弟回来了,房子却被她婆家人住进去了,她该怎么说?
她不同意,徐老婆子就见天的跟着她的背后哭,哭自己命苦,现在一大把年纪了,房子塌了,两个儿子受伤,现在要过年了连个栖身的地方都没有,哭完了自己可怜,又哭儿子儿媳妇不孝顺,眼看着自己兄弟侄子在外露宿街头,也不肯施加援手。
旁人一听也会赞同,他们家的情况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到,抛去以往的作风不论,他们的困难是明摆着的,其他的亲戚也确实没有多余的房子,就只有陈向红这个儿媳妇娘家比较宽裕。
也有的人是乐于看麻烦的,陈建军家的日子过得红红火火,别人说不眼红艳羡那是假话,他们不会去做什么,但是这种情况,也乐于他们多一个麻烦,他们于情于理的站出来说一两句话也不会有损失。
求陈向红也没用。
陈向红被缠的怕了,就说自己没有娘家的钥匙,一开始徐老婆子还不信,后来就不得不信,她冲进去搜了一圈确实没有,房子一共留下三条钥匙,一条在陈建民手里,陈建民不在家,自然就是柳兰掌管,另外两条分别在陈大伯陈二伯的手里。
她爸妈不在家,陈向红也没有什么机会要进去,顶多就是去下菜园,在那里在摘菜,有事没事去的都是二弟家,有需要的话跟他那要是就好了,手里有没有真没关紧要。
知道这个样,徐老婆子大失所望,他的儿子们也很失望,他们晚上都是在徐福这里挤得,没有床,就打地铺,这么多人,挤得满满当当,偶尔打地铺还行,但是长期是不行的,他们这里有伤员有小孩,长期下去会生病。
儿媳妇没有钥匙徐老婆子也没有气馁,拉着自己还年幼的孙子孙女哭着去堵柳兰,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跪下了。
柳兰被那么多人围着,想跑也跑不了。
丈夫不在身边,她也无措,这钥匙给吧,她自己知道这样不好,丈夫回来肯定会怨她,但是不给吧,这么一个头发花白的人拉着那么多还小的孩子在众目睽睽之下给自己下跪,她顶不住压力的看向陈向红,怎么也要她给一个准话。
徐老婆子就对着陈向红哭,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在陈大伯和陈二伯听到消息敢去的时候,事情已经定下了。
陈向红没办法,跟弟媳妇点了头。
除了把钥匙给她,也没有别的什么好办法,但就这样大咧咧的把钥匙给他们是不行的,柳兰把话说在前头,先进去屋里把东西收拾了起来,该上锁的上锁,凡是住人的房间门都锁上了,就留下一个杂物间,还有一个空置的客房给他们暂住,明说她没有处置权,很快屋主就回来了,到时候看他们怎么处理。
也就是说,现在他家正住着徐老婆子三个儿子十几口?
刘田芳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骂他们吗?他们确实做的比较无赖,利用舆论逼迫他们拿出钥匙,但大咧咧的骂吧,又有点不道义,任是谁在即将过年的时候屋子塌了,人还伤了,居无定所的都有些可怜,但再可怜,刘田芳也没有把自己的家让他们借住的意思。
他们本来就不在这里常住,要是让他们借住,一个不好就能够发展成常住,她可万万不想让事情走到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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