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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疼痛终于消除,郑应慈也放下手,再次睁开眼时,面上先是迷茫,随后恢复清醒,环顾左右。
“这些人在干什么,宿醉?”
见输了比赛棋手,个个面色憔悴,面带着难受,郑应慈有些看不上。
无非就是一局棋赛胜负,又不是府试,一副憔悴失意的模样给谁看?
可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嘴角竟也扯不起来,挤不出一个笑容。
这可不是自己!
虽获胜的人是个小姑娘,的确挫伤了郑应慈的心,可人家小姑娘有着真才实学,棋赛一道本就是能者居上,不看年龄,不论身份,难道就因一个小姑娘赢了比赛,进了十六赛,自己就要耿耿于怀?
“叶姑娘呢?”
这样做着心理建设,郑应慈听到有人找起了叶不悔。
说来奇怪,比赛刚结束,叶姑娘怎么不在船舱?不仅仅叶姑娘不在,连带苏子籍也不在这里。
郑应慈蹙了下眉,按说,这也算不上是什么事,兴许人家刚刚出去呢?
可就是突然觉得一股闷气油然而生,仿佛被苏子籍背叛了一样,可苏子籍与自己关系平平,就是认识,也没有道理因他的妹妹赢了比赛,就恨上啊?
郑应慈对自己的这种突然生出的奇怪情绪,很是不解——郑应慈啊郑应慈,你的器量就这样狭窄?
别人似乎也对苏子籍与叶不悔有着敌意。
有人就冷笑:“刚刚进入十六赛,就不见了人影,莫非是去了甲板上吹风?倒是好兴致!”
“哎呀,人家可是要去京城的人,要乘风而上,说不定未来还能在京城赢个名头回来,自然与过去大不一样喽,哪里还会将我等看在眼里?”
这说话的人,更是带着十足的酸意,让郑应慈听到了都一皱眉。
“我看,叶姑娘并不是这样的人。”
郑应慈心中虽不喜,还是解释了一句。
本来郑应慈大家都认识,都给几分面子,但这时,这个棋手嗤笑一声,很不给面子地说:“你看?你很了解人家,这样替人家说话?莫非,你看上了那个小姑娘?”
“休要胡说!”
郑应慈顿时沉下了脸。
“难道我说的不对?”
想到郑应慈与苏子籍相识,这棋手心中愤恨,憋着一股郁气,此时也顾不得郑应慈的家世不好得罪,一股劲发泄出来:“大家都是冲着去京城赛来,难道被个小姑娘赢了,你就真不介意?真不介意,我倒要向你道一句心胸宽广了!”
这年,棋道赛虽不禁女子参赛,可能拔得头筹的女子是少数。
单是学棋的女性人数就少了不少,再有别的因素影响,能获得棋圣封敕的女子,五百年来,才仅仅三个。
不止这棋手觉得女子赢了丢脸,别的棋手也多面露不忿,这本该是被压在心底的龌龊,不知为什么,这些人都压抑不住,顾不得脸面与风度,直接发泄出来。
郑应慈蹙眉,自然看出这些人的状态似乎有一些不对。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看起来情绪过激了一些,与自己此时心情有些相似,仅仅是自己更能控制罢了。
郑应慈虽家世不错,可在这时也不好再多说,免惹了众怒,只能淡淡说:“棋道赛本是以胜负论英雄,二十不成国手,终身难求,何时要看年龄与性别了?”
说着,就朝外走去,身后还是一些争论声。
步出船舱,来到甲板,外面虽乌云密布,细雨连绵,但基本上风平浪静,水光一色,远处还有别的船只不远不近跟着,吹着略带潮湿味道的湖风,郑应慈的心情得到了一丝缓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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