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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雨越下越大,雨点子砸在地上的动静像是要把地面砸穿。
漆黑的宫墙像是一只匍匐在黑夜的巨兽,吞噬着一个又一个麻木进朝的人。
闻着空气中腐败的浑浊泥泞味道,齐木棉的心慌慌的,他接过白川递过来的油纸伞,提步往皇宫走去。
走了几步,他忽然顿住。
青砖墙角处,躺着一团黑褐色的东西,黄色的眼睛彰显着他的身份,是一只小鸱鸮。
鸱鸮有一双在黑暗中能视物的双眼,还有钢铁般的利爪和令人望而生畏的鹰嘴,人们将它奉为对抗黑暗的夜之神。
同时它也被称为报丧鸟,若是在雨夜遇见,那么厄运与死亡也离得不远了。
齐木棉看了片刻,走过去蹲下碰了碰,小鸱鸮还有温度,也是命不该绝。
将小鸱鸮收进袖中后,齐木棉抬头,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偶尔夹杂些闪电。
百结悬鹑,祸乱相踵。
今日的金銮殿格外安静,齐木棉收了伞,与翰林院编修点头示意后,走向自己的位置乖乖站好。
等了一会儿,皇帝才姗姗来迟,众人齐呼万岁。
梁帝靠在龙椅上,目光扫过下方重臣,沉声道:“众卿平身。”
百官谢恩,纷纷起身。
梁帝轻笑了一下,道:“昨日发生了一件大事,让朕心中很是不安,戏爱卿你与诸位大臣说说,你昨日都见到些什么了。”
“是,陛下。”
戏广白连忙站出来,往地上一跪:“昨日我奉命前往文觉寺,在寺庙内的佛像中找到了一个账本,此账本记录了文觉寺和尚靠着贩卖一种名为血檀木的木材,牟取暴利,短短一月,便赚取了二十万两白银。”
听完戏广白的的话,梁帝抬起眼皮淡淡看了一眼朝臣,带着点说不出的嘲讽,声音却含着笑意:“一个小小的寺庙,一个月,二十两白银,想必这血檀木定是不凡吧?”
立马有太监捧着一个装着血檀木的木盘上来。
戏广白道:“回禀陛下,这便是血檀木,已经找工匠确定过,此物原名染料檀木,也是紫檀木的一种,不过效果,品行都不如紫檀木,前朝盛行紫檀木之时,曾有商贩以次充好,作为紫檀木高价卖出,但这种东西,在梁朝初期便被封禁了。”
二皇子咳嗽一声,站出来,道:“父皇,儿臣有事要禀。”
梁帝撑着自己的脸颊,笑了:“你说。”
二皇子道:“前些日子太傅给儿臣送了这血檀木,还说这东西他家中有许多。”
梁帝:“哦?”
被点名的太傅李青阳,赶紧出列,重重的磕了一个头,惊讶道:“陛下,这不可能,臣从未说过此话,臣也并未去见过二皇子啊!”
喊完冤后,他又对着二皇子露出不解:“殿下为何要陷害于臣?!”
二皇子连看也没看他,直接对着梁帝道:“父皇,儿臣的话,是真是假,派人去太傅家中一查便知!”
梁帝却没立马答应,而是一副深明大义的对着李青阳说:“太傅以为呢?”
李青阳为官多年,岂会不懂梁帝的意思,他垂首掩盖住眼中情绪,道:“谨遵陛下圣谕。”
梁帝笑了声,他的声音不大,但是金銮殿安安静静,这笑声就显得突兀,让朝臣的心不受控制的收紧。
“戏爱卿,便辛苦你走一趟吧。”
戏广白领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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