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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被引导,连同手臂全部进入一个湿漉漉的地方,那地方是他看不见摸得着的洞穴,那地方像吸盘,伴随着一个女人的呻吟,尖叫,干泣。
他几岁?他太小了。
每次事毕,那女人总说,来,乖,听话,让阿姨给你洗手。
她端出糖果,他不动。
那女人剥开糖纸,往他嘴里塞。
那天看着乃秀的脸,她天真而又被欲望折磨的脸,他全想起来了,他开始记忆清楚,可能就从那天开始,他故意模糊一切,切断自己的记忆。
那一天乃秀将他拉到床边,她拉开裙子,里面没有穿内裤。
她把小小拉近自己,她躺了下去。
她把他的手往不该伸去的地方推了过去。
那个下午阳光格外强烈,乃秀扭曲可怕的脸,像受刑,但那眼睛流溢着超出快乐的光芒。
小小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在自己的布衫上擦那怪味的分泌物。
他直瞪瞪地盯着乃秀,拉开门便跑下了楼。
“小小,小小。”
乃秀跟在他身后的叫声让他害怕,不,胆战心惊。
他只想呕吐。
他想起一次从乃秀的仓库院里回家的路上,捉到的那只黑蝴蝶翅膀上的白点,像一滴滴水那么晶莹透亮。
这只蝴蝶在烟盒里待了一天,第二天被他放出来,扑扇了两下翅膀便不动了。
蝴蝶病了,蝴蝶死了。
他把黑蝴蝶搁在窗上。
没一会儿工夫,窗上没有它的影子,被风刮走,还是自己飞了?
小小起身把给高峣的信撕了。
在未收到高峣的信之前,他决定不给高峣写信。
外面起风了,风把屋前的箕筐、垃圾、桶、扫帚吹得东倒西歪。
旧报纸、塑料袋、烂布片在风中打旋,一条街一条街地游荡,然后被风卷起在江边。
树叶的响声,极像人匆匆忙忙的脚步。
小小关好窗,又去厨房关好窗、门。
闪电在玻璃窗外划过,像孩子使用金黄的蜡笔,画出那么不规则的线条。
雷声轰鸣,仿佛有人在耳边击鼓敲锣。
屋外下起倾盆大雨,越下越猛。
“今年又要涨水!”
母亲没睡,在自言自语。
小小觉得高峣的身体又硬又烫,又凶又狠。
小小在躲闪,如同躲闪窗外的大雨,他想不出理由为什么要这么比喻高峣,他甚至把幼年对乃秀这个作为女人代表的名字彻底抹去。
比较自己同高峣的情感,他认为女人不可怕,也不可爱。
有一次高峣喝醉了,摇晃着推门而入,他的一只手还握着半瓶二锅头,眼睛红得像被虫咬过似的,额头上皱纹像深深的刀口。
高峣那天遇到了少年时青梅竹马的恋人,这个女人接受过他,但第二天便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高峣无法忍受这种回忆。
他猛喝酒,如同喝白开水。
小小没有阻止高峣,他让高峣喝完酒,让高峣说,一直说到高峣自己累了睡着为止。
那是个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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