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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则:“惊鸿一瞥见才女”
。
此书纸张粗劣,印数极少。
唯其中涉及汪伪时期文人活动诸则,凿凿有据,似非向壁虚构。
笔者曾在伦敦大学东亚图书馆珍本库见到一本,该馆拒绝笔者的复印或照相申请,无法复制供各位同人行家甄别,憾甚。
二
黑暗漫不经心地走向她,她没有点灯,一堵青灰色的墙,逐渐打开的月光像刀子插在墙上面,紧掩的窗帘难以抵挡那已经不太近的凶戾之气,隔壁传来小孩类似笑声的哭啼,使整条里弄僵硬的外壳更加真实。
她已不像当年那么害怕黑夜了,平躺在床上,她从容地回忆邮件中那些千疮百孔、但仍然挥发着墨汁香气的词句,满足的感觉便在临睡前拙笨地来到她可怜的心中。
问题是她太容易被惊醒,梦与现实的齿轮相互啮咬,白发纷乱散在枕上,她隐匿在发丝之中的脸庞苍白无力。
时间之流毫不退让、顽固地只朝一个方向行进,她无法控制那冰凉的流动。
敲门声是在一个初春倒寒天冷意彻骨时响起的。
她蜷缩在床上,像蹩脚的雕塑家堆起的塑像。
不做梦。
梦轻俏的拇指轮换着收集残迹,随心所欲,也可以说无意之中把她变成一个攥紧的戒备的拳头。
她对自己看得清楚,同时理所当然地不想看清楚。
敲门声又响起。
她动了一下,并不是倨于见客,只是上床好不容易等着冰凉的脚暖和过来,不想让不速之客叫起,在这春寒之夜。
室内弥漫着一股霉湿味,像监狱农场,那时她还不老,能抗得住比风寒锐利百倍的痛苦。
她在小得转不开身的厨房与一间做卧室兼书房客厅的拐弯处停住了,回视房中简单的旧家具,四壁光光,如一个洞穴,在灯的阴影深处,出现一丛逐渐萎谢的桂花,绕在花的折叠之中出现了久违的歌声,就在床的那头。
她为自己的下意识感到莫名其妙。
今夜是有点特别。
站在门外的是一个年轻女子。
2
中国文学研究权威伯克利加州大学白智教授在《东方学报》著文讨论余虹在文学史上的地位。
CyrilBert,TheFlappingWings:YuHongtheForgottenFeminineFeminist,OriensExtremesVo1.Ⅳ,No.5,PP,225-140.该文认为中国现代女作家比男性作家优秀,男作家的灵性常被各种世务俗念壅塞,或受实际政治操作所累。
而五四以来女性作家冰心、庐隐、淦女士、凌叔华、张爱玲、余虹等,语言自然流动,对汉语之再生比男作家更关注。
白智教授对大陆文学界重视余虹表示欣慰,并说夏志清(T.C.Hsia)五十年代末推崇张爱玲,过了二十年才在大陆得到反响;他推崇余虹,仅两年就催动了大陆的余虹热,此乃中国文学之幸。
三
他拿起雨伞,没向我告别便离开了长椅,走出二三米远,投来厌恨的目光,那么陌生,直到这个时刻我才有些明白,一个月来他躲着我,不见我,真像曼玉告诉的一样。
昨晚曼玉扔下的檀香木扇子,像她周身散发的精灵般的气息,女人比男人可爱是天经地义的呀,即使女人有这错那错,也比男人强十倍……
“你为什么要把我逼疯?你装好套子让我一步步钻进去。
昨天我一个人坐黄包车去赴宴,你来晚了,拉开舞伴就在大庭广众中对我发狠。”
“怀月,”
他从梦中把我叫醒,我的白纺绸睡衣被拉开,他正用嘴唇轻轻吻着我沾着点点滴滴泪水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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