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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正在修建楼房,所有的工人,以及街上打着呼哨的少年,三三两两的游客,打扮古怪的朋克通通把目光投向她怀孕的裸体。
他的眼睛并没有看着她,而是转过身来,看着我。
名片
清洁工一早就敲门。
我从镜子里看到自己精神奕奕,便露出牙齿,用手指上下擦了擦牙齿上的痕迹。
用杯子接上水,喝了两口,在嘴里捣鼓一番,吐在盥洗槽里。
清洁工不一会儿就走了。
我拉开窗帘。
夙夜,进入一个完全不符合幻想的温暖的房间,这感觉只有试过的人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一间旅馆,加上一个陌生男人。
秘密的锁等着尖锐的钥匙左转右转,进入瞬间所占有的世界。
我伸了一个懒腰,拿起电话。
飞机像地毯上的舞者一样穿过粉红色的晚霞航行。
已经过了十个钟头,再有两个小时,在晚霞全部撤走每一滴色彩时,飞机就该降落了。
于是,我回到这杯淡淡的杜松子酒里来,一边摇晃晶莹的冰块,一边祝愿邻座交好运。
我接过邻座递上的名片,读着上面的地址。
好的,如此这般。
我们会使彼此满意的,我答应。
一张世界地图铺在地板上,我站在上面,先穿上裤衩,再穿乳罩,套上黑色丝袜,我戴上帽子,挑了件红风衣。
那个瘦弱的有着长脖子的女孩在说:我幻想有一个硕大的阳具把我填满,把我撑起来。
我把小小的安全套放进包里时,她晃过我的脑海。
我在地图上原地打了个转。
这是个阳光隐匿云层,雨水在别处施虐的正午,一个没有匕首或手枪,也不需要冲动的时刻。
如果能擦抹去我的名字,我多么希望自己被人一分一厘一毫不差地吃掉,消失在另一个人的体内,把多年前的事重新发生一遍。
记忆,仅存的记忆,帮帮我!
我把双腿张开,等着。
电话的铃叫了。
门也响。
他们一如往常睁开眼睛。
他们说,你必须快走,等的人太多。
悠着点,一个个来。
“结果你从一座城市到另一座城市,最后选择了这地方?”
“我去了磨坊。”
阴沉的市场,人稀稀落落。
旧沙发、旧床、旧书、旧唱片摊在地上售卖。
街中心有一个乐队,正演奏一支嗖嗖响的曲子。
灰鸽画着混乱的线条飞过。
那乐曲像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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