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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宝忙问:“那后来呢?”
“跑了呗,到现在还没逮着人。”
其实知青们统共也就那么几个选择,要么就像曾校长那样直接留下来不走了,要么就偷偷的收拾东西跑路,还有像毛头说的那样,忽悠媳妇儿许诺将来会接她进城啥啥的,卷了钱就跑。
就目前看来,多半跟知青结了婚的,这心里都是七上八下的,生怕转眼人就跑了。
尤其出了姚燕红那事儿后,队上的人终于明白,别说办酒结婚了,连已经生了孩子也照样不保险,这下担心的人只会更多。
可日子还得过,过一天算一天。
等到春暖花开之时,又一批知青下乡后,生产队里才渐渐恢复了平静。
虽然这一批知青人数不多,可种种迹象已经表明,当初的那些消息确实是假的。
不过,知青点还是热闹依旧,先前可以说是完全没有希望,现在起码有了点儿盼头,哪怕赢面不大,他们也愿意赌一把,尤其是新来的这一批,他们直接不跟社员们来往,打从一开始就疏离得很。
社员们又不是贱得发慌,谁还会主动凑上去。
没过多久,队上就愈发的魏晋分明,社员和知青们完全不来往了。
这个现象,还蔓延到了学校里。
喜宝他们高年级的倒是还好,班上并没有知青们的孩子,可一二年级却有不少,有些父母都是知青,有些则有一方是知青。
甭管是哪一种,都被其他人默默的隔离开了。
这天下午,喜宝就意外的目睹了小静被同班同学欺负的一幕。
赵小静就是姚燕红的大女儿,过年就是六岁了。
因为小学学费全免的缘故,队上不少人家都会提前送孩子上学,尤其赵建跃家里乱哄哄的,他爹妈倒是还在,可毕竟年岁也不小了,带个小孙子就很吃力了,今年春季开学,就托着赵建设把小静塞到了一年级班里。
插班生,又是知青的孩子,加上年岁也小,她一上学就被班里的同学孤立了,喜宝看到她时,她正被几个女同学推推搡搡的往角落里去。
这要是换个人,最多也就是去找老师,可恰好叫喜宝看到了,她跟赵小静严格来说,还算是表姐妹。
心下一着急,她就直接冲了过去:“小静,你奶叫你放学立刻回家。”
几个一年级女生当下一哄而散,本来就是毛孩子,能成啥气候,眨眼间就只剩下了抹着眼泪鼻头通红的赵小静了。
喜宝不敢放她一个人离开,又怕毛头找不到自己担心,忙把她从角落里拉出来:“走,我找我哥一起送你回家。”
“我哪儿还有家?”
赵小静哭着说,“大伯都说了不能回城,我妈为啥不相信呢?她为啥就是不肯回家呢?”
赵小静嘴里的大伯指的是赵建设,其实喜宝也更相信她建设叔的话,无奈姚燕红就是钻了牛角尖,说啥都不肯回去,还扯什么不回去兴许还有回城的机会,要回去了就真的不可能了。
这话,喜宝没法说,她只能尽可能的安慰小表妹:“那你不是还有爸吗?也有爷和奶,还有你弟弟。
家还是在的。”
“可我没妈了!”
“我也没啊。”
喜宝一脸的无辜,“你忘了我被过继给我爸了吗?我也没妈,可我有奶,还有毛头哥哥……哥,你跟我一块儿把小静送回家吧。”
兴许是被喜宝的大实话给惊到了,赵小静倒是没有再反对,老老实实的由着表哥表姐把自个儿送回去。
在听喜宝说,小静被同班女生欺负时,毛头还替她出主意:“你就说你大伯是赵建设,看她们还敢欺负你不。”
赵小静点了点头:“好。”
把人送到了地儿,喜宝和毛头这才往家里赶,当然还有从头到尾都被拖来拽去的臭蛋。
走在路上,毛头还嘀咕着:“赵小静啊,我觉得她是长相随妈,性子随爹,居然还能被一年级小女生欺负。”
喜宝认真的想了想:“总比反过来好吧?”
毛头一琢磨,顿时打了个寒颤:“对对,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又想起了一事儿,“喜宝你知道吗?奶那天在灶间里跟妈说,说扁头弟弟是长相随爹性子随妈。”
赵红英当时还总结了一句:这孩子啊,算是砸手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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