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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设农会,首先面临的问题就是农户们基本上不识字的问题。
当然,对于数学,大部分农民也只有最基础的用手指头做辅助来数数的能力,属于彻底的文盲。
一个村子里能找着三五个认识几个大字、能进行最基础的加减运算的,那都算是运气好。
苏咏霖麾下认字识数的人手也是宝贝,都很紧缺,短期内无法大量投入乡村内。
所以特事特办,只能让那四十一个苏家老兵多承担一些职责,客串一把肝帝。
农会总要有机构,有权力,能管事儿,能服众,可以承接苏咏霖之胜捷军总部的号令,组织村民办事,村子里孬好一百来户人家,农会说话不管事儿是不行的。
所以苏咏霖深思熟虑之后,定了一个农会的运行章程。
他规定了农会应该做哪些事情,拥有哪些权力。
为了让农会说话算数,行政权、司法权和武装控制的权力必须要赋予农会。
在这个遍地都是地主乡绅控制区域的地方,想要让新农村生存下来,农会一定要有权力、能领导、敢于抗争。
苏咏霖生活在南宋的时候,南宋政府架构一般就到县了,但是县府官员依然是权力掌控者,对于县域内的所有人依然有着绝对的权威,绝非弱势。
他们对大地主乡绅之类的家族当然客客气气的商量,你好我好大家好。
但是苏咏霖也注意到,对自耕农这样的弱者和富农、小地主这样不能影响县政的末流准乡绅,县府依然说话算话,具有强制力。
县中小吏乃至于一些武装人员时不时的就集团下乡,去找普通农家和富农、小地主家庭敲诈勒索,相当于收保护费,挣外快,根本不会被算在正常税收里。
当然,你可以不给。
但是你要是不给,就等着穿小鞋吧。
在这一亩三分地里,强龙不压地头蛇,赵官家说话都没有这些恶霸好使,你再勤劳、再会积累财富,也会随时成为这帮恶霸眼中的肥羊,用各种稀奇古怪的理由随时随地宰你一刀。
除非奇遇,或者成了读书人考取了功名,否则你永远也别想出人头地,你会被敲诈到死,死了还要敲骨吸髓,极尽作恶之能。
苏咏霖作为一个商人,要是没有孙元起的庇护,他也是定海县地方官府嘴里的一块肥肉,大家的钱袋子、储蓄罐,什么都别想保住。
而在这里头,普通农村里的农户们作为一线生产者是失声的,是没有任何政治权利的。
别说政治权利了,连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人身权利都不得保全,县府可以任意敲诈勒索、巧取豪夺,乃至于肉体消灭,农民们无力反抗。
所以苏咏霖觉得无论是眼下还是未来,他都要给农会行政权力。
农会一定要保证在县级政府之下不会失声,能发声,有自己的职权,能动用起来。
如此,才不会肆意被县里的官员团体欺凌、敲诈,而县府凡事都要和农会商量着来,不能随意强制指令,损害农民利益。
为了保障这样的行政权力,农会还要拥有一定的司法权力。
司法权力可以保证农会对农村的掌握,在战争时期可以随时审判破坏农会的阴谋分子,防止他们在地方搞什么颠覆性的阴谋。
而为了保证行政权力和司法权力的执行,武装权力就是基石。
农民自卫队必须要建立起来,给与一定程度的训练和武装,使得农会拥有对阴谋分子的攻击和对不法县官的反抗能力。
在金人控制的农奴村庄区域内,拥有这三个权力,农会的架构就基本完整了,可以运行了。
而在其他依旧被地主乡绅控制的地区,农会还要做一件事情——推翻地主乡绅的私人宗法权力。
这在南宋和金国部分区域是普遍存在,而在苏咏霖统治的四十一个村庄里,并不存在。
所以说金人除了烧杀抢掠鱼肉百姓之外,也并非完全没有做好事。
至少降低了苏咏霖的造反成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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