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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玄瑾只当他是狡辩,眼神冷冽。
柳云烈又道:“当年平陵君暴毙,所有人都知道是长公主所为,不就是因为半分证据也没有,所以不曾论罪?有此前车之鉴,下官只能铤而走险。”
“司马丞相为北魏效忠五十年,总不能让他也死得和平陵君一样冤枉。”
平陵君,先皇之弟,丹阳之叔,大兴四年长公主驾临他府上,去看了他一眼,之后他就中毒身亡,死状凄惨。
江玄瑾也听过那件事,怔愣片刻,他垂眸:“平陵君与长公主是怎么回事没人知道,但就如今司马旭一案而言,你没有证据,何以就认定人一定是长公主所杀?”
“除了她,谁会心狠手辣到这个地步?司马丞相在朝中人人称赞,不曾与他人有过节,唯独长公主。”
柳云烈摇头,“两人当时在朝堂上如何因陛下亲政一事争执的,你应该也看见了。”
司马旭当时主张长公主还权于帝,设内阁辅佐。
长公主觉得荒谬,当堂就与司马旭骂起来,端的是刀光剑影,剑拔弩张。
以长公主的个性,为此事后报复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江玄瑾拢着袖口微微思忖。
柳云烈见他松动,连忙又道:“下官不清楚究竟是谁误导了君上,但君上您要知道,长公主在朝八年,以女儿之身握紧朝政大权,绝不是泛泛之辈。
以她的心计和城府,哪怕是死了都还可能留了后手,您万不可中计。”
死了的人再怎么可怕,也不可能比活着的人手段多。
江玄瑾嗤笑,回神道:“大人既然承认教唆厉奉行做伪证,那他之前的证词就用不得了。
若大人还执意认为是长公主杀人,就找别的证据来说服本君。”
说罢起身,抬步就要往外走。
“君上!”
柳云烈跟着站起来,颇为恼怒地道,“若找不到证据,难不成真让这案子翻过来?”
这问题问得多余,江玄瑾连回答都欠奉,只回头看他一眼,便跨出了门。
离开廷尉府,他心里远没有面上看起来那般镇定。
丹阳与司马旭交恶是真,若他不快些查清孙擎和那些刺客背后的人,这一点便会让原判占上风。
可是,若柳云烈做伪证当真只是为了让丹阳伏法,那真正的凶手到底是谁?
“君上。”
正走着,旁边的乘虚突然提醒似的唤了他一声。
江玄瑾抬头,一眼就看见了前头马车边站着的人。
微微皱眉,他停了步子,眼里染了一层不悦。
“哎,都说见面三分笑才算是礼仪周到,君上看见在下不笑也就罢了,做什么还瞪人?”
陆景行摇着扇子笑得风流倜傥。
“有何贵干?”
冷冰冰的几个字,一点也不友善。
陆景行叹息:“还以为君上需要司马旭一案的佐证,看这样子是不感兴趣了。”
眼神一凛,江玄瑾走到他面前:“什么佐证?”
合了扇子往对街的茶楼一指,陆景行抬步先走。
江玄瑾皱眉,略微一想,还是跟了上去。
幽静的厢房里茶香四溢,陆景行摇着陶杯曼声问他:“在君上眼里,长公主与司马丞相关系如何?”
江玄瑾道:“针锋相对。”
“也就那一次朝堂上针锋相对过,后来就再没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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