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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陵本心不在焉的四下观望,听到这样一番“持重老成”
,总算没把“老子混江湖的时候你小子毛都没长齐”
说出来,她偏头瞥向勾魄刀,这一回叶麒反应及时,两人同时握住刀鞘,叶麒喂了一声,“你又想做什么?”
“我敢来,就没有被人一劝而退的道理。”
长陵道:“来都来了,总得先出这扇门吧?”
直到长陵催着看他,他才后知后觉的扶着铁骷髅,慢慢将其从自己的脑仁上掀开。
昏暗的微光中,一缕微卷的额发垂下,那是一张轮廓深邃的面容,只是那双浓得化不开的眼透着一股温和,在北雁,这长相算是清隽的了。
长陵一讶。
她不是没见过样貌俊秀的人,昔日越长盛、付流景,哪个不是潇洒俊逸之辈?
只是原本一直把明月舟想象成是那种粗犷疏狂的北方汉子脸,出乎意料的是面具下藏着这样一副风姿独秀,免不得有些惊诧。
他看去才二十四五岁,长陵将睡了的十年岁月往自己身上一叠,像是招呼个小弟一样对他笑了笑,“你长得倒还挺好看。”
以往在军营招兵时长陵也常常这样措辞,诸如“哟,你生的真俊”
“小子你看上去挺壮实”
等等,从未有人觉得不妥,那时她是个男的,男人与男人之间调侃几句,除了断袖的没人会往歪处想。
但她此刻是个女子。
尤其在明月舟看来,还是一个又貌美又虚弱的妙龄女子。
这样的女子贴在自己的怀中仰头望着自己,朝他嫣然一笑更直白的夸耀他的样貌……简直把他砸出个灵神出窍。
明月舟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他心头绳兜了千百个圈,硬是没接下话来。
这山缝之中光线昏暗,长陵也瞧不见他涨红的脸只看他呆站着不动,皱眉道:“面具都卸开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啊?”
长陵一度觉得跟着个这么迟钝的队友多抵是求生无望了。
幸而墓王堡的兵比他们想象的要来的更缺心眼,他们闭着眼抓了个落单的小兵,点了穴扒了衣再套上铁骷髅将他往山里一放,惹得一大拨人追着喊打喊杀,也就给了他们可乘之机逃之夭夭了。
两人不敢懈怠,出了鹿鸣山后继续一路奔往东去,待夜色降临时已越过两大高山,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域内,才坐下身来歇歇脚。
连日逃亡两人皆是滴水未进,早已饿的前胸贴后背,长陵就着草丛仰面躺下,她浑身每一寸都累的找不着知觉,明月舟见她是宁肯饿死也不愿动弹的架势,自己撑着残病之躯去找水,又顺手打了两只野兔,回来时发现长陵睡着了。
这荒郊野岭走兽横窜之地,她居然能睡得着?
明月舟忙找了些干草替她盖上,他一边烤着野兔一边偷瞄着长陵的睡颜,看着看着,嘴角莫名的牵动起来。
明明寒夜露重,满身疲倦,不知何故心暖若融。
长陵小憩片刻,闻到了肉的香味,睁开眼来便看到明月舟望着两只兔子抿嘴偷笑。
“你笑什么?”
明月舟扭过头见长陵醒了,猛地咳了咳,“……咳咳咳,要不要吃兔子?”
她毫不客气的接过其中一根,见肉未熟透,跟着一起烤,明月舟拿起身旁的破酒壶,“水。”
长陵是真渴了,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光,“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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