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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看李侃脸上没甚表情,鼓足勇气道:“大夫,是否可走一下门路?”
话说得不清不楚,但李侃仍然听懂了,似笑非笑地看了封隐一眼,道:“诸葛爽一走,四州之地无主,须得有一人权知夏绥节度事,隐可是此意?”
话说到这份上,封隐也不再遮遮掩掩了,便道:“大夫,夏绥重地,兵士堪战,若无人统之,怕是会出乱子,更不必说南下忠于王事了。”
“经略军使杨悦、宥州刺史拓跋思恭,岂非良选?”
“大夫勿要戏我。”
封隐急道:“此辈何人,吾等并无交情。
树德在河东颇多出力,对大夫又执礼甚恭,望之也不似忘恩负义之辈,大夫何不顺水推舟一把,赚个人情,日后自有大用。”
“此事难也,亦不合制。”
李侃叹道。
“然即便诸公不许,日后诸葛爽一旦兵败身死,朝廷第一个想到的也会是树德。”
封隐急切道:“此为施恩良机。”
李侃闻言有些踌躇。
持节河东时,邵树德当过他一段时间的爪牙,后来有所疏远,更走了丘维道的路子去了绥州,让他有点意气难平。
不过旋又想起离开晋阳时,无人相送,唯邵树德亲自为他牵马而行,李侃又有些感动。
封隐说得对,邵树德不是忘恩负义之辈。
投了自己,还不忘与丘维道之约,这是念旧恩的表现。
也罢,杨悦、拓跋思恭之辈,焉能念得自己的好处?这人情,还真就只有邵树德能接,也最能给出良好的回报。
“隐当尽快去一下绥州和夏州,此事紧要。
吾家在富平县有田庄,可暂避汝之家小。
且回家整顿一下,尽快北行。”
片刻后,李侃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此事今日才议定,尚未正式下诏,宜速不宜迟。
另者,隐也不必过于期望。
诸葛爽一走,便另选大将权知夏绥节度事,这岂不是逼反人家?朝廷必不许。
如今所能做的,也就是让圣人知道有树德这么一号人物罢了。
免得翌日诸葛爽身死,第一个接任大位的是杨悦或拓跋思恭。”
“巢众六十万,短时间内能平吗?”
末了,李侃又低声说道:“京西北八镇,十余万兵马,未必都愿死战。
一旦战事不利,朝廷走马换将,此时便是良机。”
“谢大夫指点。”
封隐茶也不喝了,直接告辞。
这事确实紧要,对邵树德而言,无疑乃人生一大坎,跨过去了,就海阔天空,若没跨过,让杨悦、拓跋思恭之辈得了夏绥大权,就不知道要蹉跎多少年了。
确实该去趟夏州!
监军使丘维道知晓后,当知该怎么做。
而今郑畋出任凤翔陇右节度使,若再得夏绥镇两万雄兵,西门思恭焉能不喜?而且,田令孜、杨复恭之辈多半也不会阻挠,他们看重的是长安附近的几镇,与京师隔着沙漠、横山的夏绥镇,说起来价值有些偏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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