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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人酒量都能登顶,登了顶,就是多饮一滴酒也就醉了,牧青远不是常人,他喝不醉,可他瘦弱的身段实在是太具有迷惑性,任谁也不会畏惧从这么一个文弱书生手中递出的酒杯,就比如现在,特尔木不会是最后一个醉倒在他面前的人。
嘈杂的鼎沸人声中季洺秋低下头和牧青远咬耳朵:“我看到汀子喊你去和那日苏的次子喝酒?”
牧青远听他这么问直乐,三言两语的就把公主大人的八卦轶事和季洺秋全部抖搂出来。
“那阿尔斯楞能喝多少?”
季洺秋问他。
“他酒量不错,喝了整整两坛半才败下阵,”
牧青远的一双眼睛因脸颊饮酒得来的红晕显得格外的亮,他手里把玩着酒盏轻哼一声,很是得意的说,“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季洺秋抬手揉了一下牧青远已经有些凌乱的发顶:“能言番语又能在酒场上长袖善舞,你天生该去都护府捡个官帽带。”
牧青远笑道:“官帽哪里是我能挑的,大哥给我什么我戴什么就是了。”
他看着嘈杂的大帐,对季洺秋说道,“都说饮酒误事,这些戈铄番人来这儿的第一日就喝成这样,真是让人有些惶惶。”
季洺秋安抚道:“潜骊谋划此日不知花费多少时日和心血,只今天稍稍放纵应无大碍。”
牧青远应道:“如此便好。”
胡来的洗尘宴直闹到天将明时才偃旗息鼓,牧青远除了有些因熬夜而来的困意,依旧是毫无醉意,季洺秋滴酒未沾,醉意更无从谈起,两人看帐外守了整夜的士兵进来将满地的醉汉架回各自歇息的营帐,和稽淮打了个招呼就要回帐稍作休憩。
稽淮在昨夜这种舍命陪君子的喝法下居然也没醉,他事先吃足了解酒药,现在正因为过量解酒药带来的不良后劲而脸色发青。
稽淮揉了揉发痛的额角,从昨日饮酒的软塌上站了起来,走入帐外已经泛青的夜色里。
稽淮的帐内下人早就为他准备好了浴桶和热水,他脱下满是酒气的衣衫,散下头发坐进浴桶,自有带来的随行女婢上前来娴熟的用一双素手为这位琪国的皇子依照穴位按揉着舒经活络。
稽淮渐渐舒缓了紧绷的神经,他发青的脸色有所缓解,但从走出帐时就皱起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
就在几个时辰前,这位远从戈铄而来的亲王毫无遮掩的披露出自己带次子而来的意图——联姻。
共伐一事稽淮谋划已久,书信来往间的商议谋略早就订好了有关此次共伐的细枝末节,此时那日苏突然提出的要求无理又荒谬。
稽淮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如何应对,可昨夜无节制的饮酒让他的额角更加痛了起来,他抬手拨开那双正为自己轻按后脑的女婢的手,从浴桶中站了起来。
女婢忙不迭的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方巾去擦稽淮满是水的赤裸的精壮身体。
稽淮自己拿过方巾胡乱的擦了一下,走到床边躺了下来,他闭上眼睛吩咐道:“一个时辰后叫我起来。”
女婢细声细气的劝道:“王爷几乎整夜未睡,不如再多睡……”
稽淮打断了她的话:“本王醒后,再把祖赤阳先生请来。”
女婢见状,应了声喏,不再多话,将遮光的床帘放了下来。
稽淮这一觉睡的半昏半醒,来叫醒的女婢刚挽起床帘他就醒了过来。
稽淮这一觉虽没睡熟,但作用并非没有,他的头已经不痛了。
稽淮掀开被子站了起来,他刚睡醒,声音暗哑的问:“祖赤阳先生可来了?”
女婢手脚麻利的为稽淮穿上衣裳,答道:“回王爷,已经差人去请祖先生,应该顷刻就到了。”
稽淮清了清嗓子,接过女婢端来的醒酒茶饮了一口:“知道了,你下去吧。”
女婢应了声喏,退出帐外前她说道:“王爷,烟汀殿下差厨子送来了一些养胃的粥菜,在桌上布好了……”
稽淮睡着时舒展开的眉此时又皱了起来,他仍旧在想那日苏亲王提出的联姻一事,没有听见女婢的话,女婢见状垂下眼睛,默不作声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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