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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声的说着,“我现下又不是很想吃这槐花糕了。”
便是厨子再重做多少次,可依然还是做不出那夜槐花糕的滋味来。
齐桑心中略略的猜到了一些徐仲宣的意思,但也唯有暗中的叹气而已。
好在酒宴持续得没一会就散了。
众人起身,纷纷的和徐仲宣拱手告辞。
徐仲宣站在门口,一一的恭送着各位同僚离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酒阑人散,也就剩得他一个人而已。
门外不知何时又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迷迷蒙蒙的。
夜风吹过,青烟卷过黛瓦灰墙。
齐桑抱了玄色的丝绒鹤氅来给徐仲宣披上,又打开手里的油纸伞挡在他的头顶,低声的说着:“公子,请上马车。”
酒楼门前早就是有马车在等着了。
带着斗笠,披着蓑衣的齐晖已是端了马凳子,垂手站在一旁恭候着徐仲宣上车。
徐仲宣却是没有上去,只是回身拿了齐桑手里的油纸伞在手中:“我走一会儿,醒醒酒。”
齐桑待要劝阻,但徐仲宣已是转身撑着伞走进了雨中。
蒙蒙雨丝,龋龋独行,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清瘦而又落寞。
这样冷的冬夜,风带着雨丝刮了过来的时候,寒意入骨,又有什么好走的呢?马车里可是一早就笼了旺旺的火盆,又有滚烫的茶水,公子做什么不到马车里去舒服着,却要跑到外面来受这样的罪?
齐晖甚是不解,低声的问着齐桑。
齐桑叹了一口气,只是轻声的道:“公子心里苦着呢。”
齐晖一时就越发的不解了。
公子现年不过二十五岁的年纪,却已是吏部左侍郎,多少人在背后艳羡不已?这几日前来祝贺的都快要踏平了门槛,其中不乏勋贵世家,显臣高官,就这样公子心里还苦什么呢。
他又将这样的疑问问了出来,齐桑却不晓得该怎么回答。
其实他也并不晓得公子和简妍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便瞪了齐晖一眼,低声的说着:“你问我我问谁去?有这问的闲工夫还不如赶紧赶了马车追上公子去。
你再迟些,公子都快真的要自己走回家了。”
齐晖这才赶忙的上了车,齐桑也随后坐在了另一边车辕上,赶着车去追徐仲宣。
可徐仲宣到底也没有上车来,只是自己撑着雨伞在雨中慢慢的走着。
齐桑和齐晖没有办法,也唯有驾车慢慢的跟在他的身后罢了。
不过好在这秀雅楼离着徐仲宣的住处也并不算得远,不过一顿饭的功夫也就到了。
院门处的滴水檐下一左一右的挂着两盏明角灯,纵然是现下风雨齐作,可依然还在那尽职尽责的亮着。
借着这灯烛的光亮,可见院门前雨檐下正站着两个人。
齐桑当先从马车车辕上跳了下来,赶着拦在了徐仲宣的面前,戒备的望着那两人。
头先的一人方脸宽腮,让人看着就觉得是个性子很轴,认死理,不会灵活转圜的人。
齐桑一看清这人的面容,立时便单膝跪拜了下去:“见过二爷。”
原来这人便是徐仲宣的二叔,徐正兴。
徐正兴想来是在这院门前等的有些时候了,面上的神情很是不好。
他鼻中轻哼了一声,说着:“果然升了吏部左侍郎排场就是不一样,竟是让我这做二叔的在这院门前等了这半日。”
徐仲宣日常家中也就只有齐桑和齐晖两个下属随侍左右,并没有其他的下人在。
便是连个烧饭的粗使婆子都没有,日常散值之后不过是在外面吃些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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