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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村子里,见石塄边上站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村妇,穿着一件枣红色的棉衣,热情地和我们打着招呼。
老人介绍说这位村妇和刚才路上碰见的老人是一家子。
村妇看上去很善良,也很好客。
窄相村坐落在一面向阳坡上,光照充足,窝在大山坳里,感受不到丝毫的山风,整个村子笼罩在冬日的阳光下,温暖敞亮,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那是一种让人浑身的筋骨很快放松下来熨贴。
真想在这样的阳光下打个盹儿。
上窄相尽管没有几户人家了,但政府还是把水泥路通到了每一家的门前。
靠近公路的一排房子,门楣上压着一块条石,上面刻着“农业学大寨”
几个稚拙的字。
据说这幢房子是队里的,上面是仓库,下面是牛圈,如今也都闲置了。
再往里,是一座小小的村庙,基本轮廓和正殿都还在。
正殿大门的下方开了一个猫洞,说明了后来的用途。
村庙旁边就是这位村妇的家,常见的二层平房,院子里晾着些白菜,土墙上种着一溜韭菜,枯黄的韭菜叶还有韭菜花在微风中瑟瑟抖动着。
屋里陈设简陋,干净整洁。
屋子里是北方农村常见的简单布置,里屋门上挂着拼花布门帘。
靠近窗户的土炕上垛着整齐的被子。
紧挨土炕是一灶煤火,火上没有烟筒,火被煤泥封着,中间用火柱捅出一个小小的洞,冒着微弱的火光。
屋里很暖和,但有一丝硫磺的味道。
我问:“这么烧火不怕中煤气吗?”
老妇说:“烧煤泥不怕,要是烧煤球可是怕哩。”
我说:“你们这个村子真漂亮,阳光也这么好。”
村妇说:“好,我们也觉得好,就是没人住了。”
我问:“这么好的村子,交通又便利,怎么就没人了呢?因为甚?”
村妇说:“大的找不下媳妇,小的没学校念书,就这两件人就走光了,还要因为甚哩?”
村妇说:“我在夺火有房子,上下六间呢,可是没有人去住。
我们住着不习惯,一个男孩来在城里买了房,不回来了,就扳撇了。”
村妇陪我们在村里走了一圈,残破景象和远处的观感截然不同。
到处是关门闭户,房倒屋塌。
村妇一路给我介绍着:“西面那家走了,跟着孩子去念书了。
东面的这个房子是才塌的,今年夏天下了一场大雨,忽隆一下就塌了。”
一户人家的院子里扔着些凌乱的破衣服。
村妇告诉我:“这户人家还有一口人,也是老人了。
村里总共就剩两三户了。
我带你到下面看看去吧,也是窄相的,下面人多点,不过多也就十来口人了。
死的死,走的走,几年就成现在这样了。
说起来时间也不长,也就七八十来年的工夫,不到十年吧,这个村子就拉倒了。”
我问她村子里原来有没有学校,村妇说:“有,我儿子就在村里学校念的,十年前修起来的,新着呢,修起来没用了几年就合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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