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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善善自己打车回宾馆,又把她连哄带骗地驮出海底捞。
海底捞旁边就是个宾馆,迎宾小姐热情地走向我们,害得我狼狈地背着她跑。
她这个状态,没有出租车司机想接我们的活。
我想给朋友打电话让他们开车来接,又怕她人来疯。
我就这么走几步停几步,夏天的晚风吹向我们,我的她在我背上。
我很幸福。
她时而啃啃我的耳朵,时而揪着我的头发,我被她弄得很难受,只好吼她:“你再这样就要后悔了。”
她傻傻地乐,拍着我的脸说:“我觉得我认识你,也许很久很久之前,在我们还没有记性之前,我们就认识了。”
我的心变得软软的、暖暖的,她闹什么她要怎样便都随她。
本来我就是要宠她的,她不闹,我怎么宠呢?
到宿舍的时候,她大唱大跳,要告诉全世界,她找了个帅哥。
我不介意她这么说,我还恨不得变成事实呢,只是我想让这个事实在她清醒的时候发生罢了。
初中升高中的时候,我执意地要去我爷爷的学校。
因为我确定她会去那所学校上学。
我们终于在同一片蓝天下。
她选择了文科,我选择了理科。
我知道高中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我不希望自己影响她,也不希望自己受太大的影响,尽管我已做好和她一块儿上任何一所大学的准备。
某一天我看见她在学校的光荣榜前感叹我的那些张榜的成绩如同讣告栏一样,我很想笑,她总是把一些事情说得轻描淡写又妙趣横生。
在食堂里,我看见她大口大口地吃肉,然后隔一天满脸的痘。
我想,她是准备往残的方向长了。
再残下去,所有人都不要她了,那我只好把她捡回家了。
高三时,她的成绩忽涨忽跌。
每次模考前,她都拿着小扑克算卦,预测她的考试成绩。
最好的时候她到了20名,最坏的时候她发烧发得厉害,到了120名。
那天她爸爸来学校劝她不要考试了,她反而执拗地要考。
大概是受了老师的刺激,她的冲劲被激起来了,每天看她捧着书看,跟补习计算机课的表情一模一样。
高考放榜时,我没想到她考得那么好,居然能上北大。
我想老天是不是在冥冥之中帮我两全其美了。
高考完后,她妈妈给我打电话,我慌乱地不知道在回答什么,只会说好的。
我很感谢阿姨把她的女儿托付给我照顾,偷偷地希望她能把女儿托付给我一辈子。
火车上,我紧张得不敢抬头,我傻乎乎地转着笔,傻乎乎地看着形同虚设的杂志,傻乎乎地冷若冰霜。
我不知道自己用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姿态才能自如地跟她说话,所以我只能装清高装不可一世,跟我第一次认识她的时候那样。
我在大学还将等着她,等她再次用她独有的方式让我又一次放下只对她存在的盔甲。
她欢快地跟我说:“请问,你是方予可吗?”
我等这天等了十四年,等她叫出我的名字等了十四年。
从原来的懵懂无知到现在的坚如磐石,我都在一个人的舞台上。
而现在我想正式邀请她,请她走上我的舞台,请她和我共舞。
曲不停,幕不谢,直到人生终了,我的舞伴还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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